,再眺望形势愈发不妙的西岸桥头和更远处,内心不知还在计算着什么,脸色难看至极。
西岸的尹安部非常危险。
桥头蜀军的阵线已经明显动摇,拼命厮杀的蜀汉将士愕然发觉身后一段桥梁被魏军死士摧毁,自知后援断绝、孤立无援的他们顿时士气大跌。
哪怕尹安魁梧的身躯依然站立在将士们的身边,可经过一番苦战的士卒们眼神却不再坚定,许多士卒内心动摇,不断地回头观望,这时只要有一人带头逃跑,整支部队就会立即原地崩溃。
尹安带着亲兵高声疾呼,极力想要鼓舞士气,重新稳住军心,然后收缩阵型稳固动摇的阵线。
他大声告诉身边的士卒们,这时候放弃抵抗逃走必死无疑,军中还有一些渡具,东岸的军队仍然能够过河,只要坚持到他们的到来,眼下桥头的局面就仍有转机。
胜券在握的魏将田章此时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在心里面不骂邓艾父子二人了。
果然,邓征西说的没错,防敌的最好方法,不是处处去防备敌人,而是露出破绽引出敌人,然后竭尽全力,一举把敌人全部消灭。
他也注意到了在桥头蜀军阵中身先士卒、高声疾呼的尹安,斩杀此人,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要这个从一开始就顽强抵抗的军官倒下,桥头的蜀军阵型将立马崩溃。
“跟我冲,斩杀阵中蜀将!”
“冲啊!杀!”
抓住战机再次发起猛攻的田章这一次亲自带队冲杀,他策马在前,士气大涨的魏卒紧跟其后,撒开脚步狠狠地扑向桥头的蜀军阵型,就像是扑向羊群的恶狼。
“杀啊——”
这一次,桥头的蜀军阵型没有能够挡住魏军的冲锋。阵型瞬间凹陷下去,尹安带着亲兵补上缺口,奋力拼杀也没能力挽狂澜,身上反而多了几道伤口,西岸形势岌岌可危!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持续响起,越来越近,让桥头混战的双方将士都不由得惊愕迟疑起来。
冲杀破阵的田章率先勒马,举起滴血长刀的他愕然回头。
按寻常道理讲,此时能够出现在自己侧后方的军队,应该是邓艾派来的。
但据田章所知,邓艾麾下那些征西军的将士个个都争着跟邓艾去打绵竹的诸葛瞻,赚取这份灭蜀的大功劳,根本就没人愿意干守住背后防线这种功小事多的苦活累活,更别提分兵赶来增援了。
除非,是绵竹的诸葛瞻军不堪一击,邓艾率军轻易就取得胜利,这才能够迅速派兵赶来。
只是,这号角声听起来怎么有点怪异。
很快,就有魏卒尖叫出声,打消了田章的疑惑。
来的,是蜀军中的叟兵!
田章没能想明白这些突然出现的叟兵是怎么渡河的,难道他们是插上翅膀从对岸飞过来的?
厮杀中的许多魏卒的脑袋就更没能够转过弯来,只是他们发现背后如神兵天降的叟兵后都有相同的反应,那就是放弃与面前的蜀军战斗,避免被前后夹击,逃命要紧。
而原本形势危急的尹安部这一会绝处逢生,眼瞅着叟兵人马直插魏军侧后方,低落的蜀军士气再度回升,带伤作战的尹安大声叫喊着,鼓舞着身边的士卒们,带着他们对突入阵中的魏卒奋力发起反攻。
军心大乱的田章部没一会儿就丧失了抵挡能力,侧后方遭遇袭击的他们如遭雷击,魏卒们没能多撑一阵就纷纷溃败,随地抛弃衣甲、兵刃、旗帜、金鼓,乱哄哄地作鸟兽散。
带着一队亲兵夺路而逃的田章抛下军队,本想着能抢先脱离战场、甩开叟兵追杀,却不料被斜刺里的叟兵拦截,一场混乱的战斗过后,中了叟兵药弩的田章摔下了马,稀里糊涂就被叟兵砍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