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永不停歇的沙漏,一转眼就过去了好些天。陈硕真的伤也养好了。
张婶和孙嫂她们还有不少族人在山下,他们有的在乡下艰苦度日,有的则因为救陈硕真而被县衙关进了大牢,这让张婶她们很不放心,时不时便要下山去打听打听近况。
这天张婶和孙嫂她们又要下山,临走之前张婶是千叮咛万嘱咐:“硕真,我们要下山一趟,可能天黑才能回来,你自己要万事小心,万一有陌生人来这里,你一定要说自己是张淑芳的大女儿,上山来打柴的,迷了路,到这里歇一歇,很快就回去。”
其实这些话陈硕真早已背下来了,但是张婶还是不放心,每次出门都要再三交代。
陈硕真不甘心一个人呆在道观里,她想跟着他们一起去。毕竟自己已经在这个道观里生活两三个月了,说不枯燥乏味那是骗人的,她早就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
张婶一听陈硕真要下山,赶紧劝到:“万万不可,你现在是官府通缉的要犯,千万不能抛头露面。”
陈硕真说:“可是我总不能在这里躲一辈子吧。”
“还是等官府那边放松了再说吧,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孙嫂也劝陈硕真,大家都觉得现在的情形不利于下山,还是呆在山上稳妥,安全第一。
陈硕真压根听不进去,她说:“我的伤都好了,我现在就想下去看看,我又不惹事。再说了,我还有纱巾遮着脸,只要不走近看谁认识我?”
“不妥不妥,”张婶还是坚持己见:“现在到处都是县衙的人,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起事端,别说你戴纱巾了,之前好多带着斗笠草帽的人都被莫名其妙地抓走了。”
“我跟你们一起不会引起怀疑的。”陈硕真还想争取。
张婶觉得这事非同小可,绝对不能儿戏,于是极力劝阻:“我们答应你,等官府那边不再张贴通缉令了,找个时机带你下山就是,但是现在你可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么多乡亲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陈硕真想想也是,但是她还是迫不及待地想下山去看看。
见没有办法说服张婶她们,她便假意答应在道观里守着,等张婶她们回来。
等张婶她们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了过去,好在有之前在校队的锻炼基础,她跟一段路就把自己隐蔽起来,加上她头上戴着蒙面的斗笠,一路上张婶她们都没有发现。
一路上倒也顺利,除了临到县城时路上碰到几个做买卖的人,一路上都是风平浪静,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陈硕真以为官府已经淡忘了开仓放粮的事,不然怎么会这么安静呢?她忽略了她们住的地方是深山,本来就人迹罕至。而县城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到处都是暗流涌动的官兵。
张婶她们先到乡下去转了转,到处都还是洪灾之后的萧条景象,稀稀拉拉的几户人家在被大水冲洗过的田地里种上了庄稼,尽管收成的希望渺茫,但是他们还是期待有奇迹出现。族人们给张婶等人拿了些吃的,又聊了聊近况,当张婶她们问起那晚被官府抓走的乡亲时,他们默默地摇了摇头。
“赵天威呢?有消息了吗?”孙嫂急切地问。众人还是一阵摇头。
一个长者长叹一声,这才说起了自己的无奈,原来,自从那晚出事后,县衙就对李府派了重兵把守,被抓去的人都关进了大牢,一旦有人去打听,都会被县衙的官兵不问青红皂白抓进大牢再行处置,没有人知道那些被抓的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不仅如此,官兵还不定时地在各个路口进行盘查,一旦发现可疑人员一律先抓后审,而那些被抓的人,也大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张婶等人听得后背发凉,张婶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到:“幸亏没让恩人意气用事,现在的形势,一旦进城就是羊入虎口。”
陈硕真在一旁听到这些,顿时后背发凉,但是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