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伙计卖力往外赶人。
花行东家得意地在一边瞅着,大萝卜肚子拔的半天高。
哼,就等着看穷丫头被撵出去哭哭啼啼的样子。
可等来等去,却只看到瘦高个小娘子一丁点惊慌之色都没。
都被几个伙计逼到了门边儿上去了,可还是一星半点儿的求饶话都没有说。
且,在被赶出门去之前,她竟然还回过头来看了自己一眼。
那一双清明的杏眼深深地望不到底,竟是还似乎带着一丝瞧不起人的神色。
花行东家气坏了,就要抬手吩咐几个伙计赶快把人推出去,管他什么小娘子不小娘子,敢这样看他,他饶不了她。
可还不等他开口,下一刻,小娘子就已是自己带着丫鬟抬脚出了屋门,去到街上去了。
张家花行东家就把到嘴的话又咽回来。
当街欺负一个小娘子,他还没有这样的胆子。倒也不是不敢,就是叫人看了不好看,最烦那多嘴多舌的到处传,也损坏家里生意。
跟啥过不去,也别跟银钱过不去。
花行东家就阴沉着脸,把跟出了门的伙计又叫回来。
任五最后一个回来,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地,一边凑到近前来,低声跟他说:“掌柜的,不如咱们……”
张家花行东家一摆手打断他。
“晚间再说。”
说完就挺着萝卜肚,出了门回家去了。
任五就盯着东家的背影,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心说好你个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看小爷晚间怎么收拾你!
……
东宁县城街面儿上。
程木槿走出去一段路就站下来。
墨枝小心地看着她,低声问:“娘子,我们去哪儿”
程木槿阖了阖眼帘,又睁开,淡声道:“去当铺。”
当下抬步走出去。
墨枝连忙紧紧跟在后面。
刚才娘子被那些伙计逼着往外赶,她都快气死了,心里也急的不行,生怕娘子被那些恶人欺负了去,或是冲撞了,那她到时候就是把命搭上去,也不够还的呀。
又心里埋怨那个什么孟大哥车把式,闲的时候就跑出来,用着他的时候就没影儿了,侯爷交代的差事就这么办的看侯爷知晓了怎么收拾他。
正暗自埋怨,忽然就见自家娘子站住了。
她忙抬头一看。
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她们已是走到了一条窄巷子里去。
前后细细窄窄的一条缝,都空荡荡的没有旁人。
就只有那个姓孟的车把式,就正弯着腰,候在她们侧前方呢。
车把式躬着身子,抱拳恭谨地请罪:“见过程师娘子,让程师娘子受惊了,都是小人的过错,还请程师娘子责罚。”
程木槿微微蹲身还了一礼。
却没言语。
车把式就和墨枝屏息等着。
冬日里的冷风吹的透骨钻心凉。
直到墨枝和车把式都觉得心也快凉了的时候,这才听那个声音淡淡慢声道:“我想要他一条腿,不知军爷可能做到”
欠债还钱没要紧,即便是低买高卖也是平常,最多就是个奸商,无关紧要,可是,猖狂到套了人打折了腿,就是真的恶人了。
这样背地里伤人的阴沟老鼠,打断他的腿算是便宜他了。
墨枝听的心里一个激灵。
怪不得,怪不得,她说呢,娘子为何要连着问那掌柜的两遍是不是他做的,她当时还纳闷的,娘子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那这样的话问了不也是白问吗那做坏事的人也不能承认啊。
却原来,不是娘子白问,而是娘子给他机会呢啊,现今,问也问过了,再要你一条腿,你该没话说了吧
墨枝想着,不由又是一个激灵,却是神情更加恭谨了。
就听车把式亦是恭谨道:“回程师娘子的话,小人早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