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十四岁出去住以后,齐胜回家的次数便逐渐减少。什么时候家里有了这么样一个年轻的小娘子,他还真不知道。
这时,里面的声音又问:“你娘的闺名是什么?”
齐胜既是莫名其妙,又有点儿恼怒:怎么他回自己的家来却还要被不相干的人盘问他娘的闺名?
他就下意识地左右看看,当眼睛扫到西厢房的时候,便猛然一下子灵光一闪,忙问道:“你是程家的小娘子?郝婆婆的外孙女?”
他想起来了,他搬走前,好像家里确实是也搬过来祖孙俩。听他娘说起过,似是以前的街坊,搬走好些年,这次家里遇到了事,从老家又搬回来了。
至于这祖孙俩是租住还是借住,齐胜便没在乎。之后偶尔回家来,也远远地见过一两次,只是不是背影,便是在窗户下挡着脸,他还真没有正经见过,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现时看眼下大半夜里她出现在自己家里的这个情形,便猛然想起来,应该是那个小娘子没跑儿。
里面这次没有答话,紧接着便是门插轻轻一拨,两扇门就被从里面轻轻打开了。
齐胜一怔,顾不上其他,直接一步跨进门,直奔炕头蹿过去。
嘴里还喊着娘。
昏黄的烛火下,他娘正平躺在炕边儿,额头上搭着手巾,紧闭着双眼,轻轻发出鼾声。
齐胜一把扒拉开手巾,拿手轻轻附上去贴了贴娘亲的额头,又返回手来放到自己额上比较一下,一颗悬吊吊的心这才放下来:只是稍微有点儿热,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他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这才感觉到外面的小风儿吹在身上凉阴阴的,一路疾赶过来出的汗瞬时便清爽了不少。
此时,一个身影来到他身边,蹲身捡起那块被拨拉到地上的手巾,叠好,递过来。
齐胜就抬头去看。
美人面映得烛火亮堂堂的:柳叶眉,杏子眼,直鼻小口,面皮白的像过年吃的糯米糕,又细又软。
他就是一怔,心想:这就是那个程家的小娘子?在他娘嘴里又懒又馋,整日里只会吟诗说酸话,任事不干的小娘子?咋长得这么好看?
美人看着他。
齐胜不由耳根一红,连忙起身,轻声道一声‘多谢’,便伸手接过手巾,左右看看,这才转身俯身给他娘重新盖到额头上。
身旁的人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站着。
齐胜顿觉手足无措,又暗骂自己一声‘废物’,连忙又把手巾来回动几下,端端正正地摆好。
这才重新定住了心神,大方地回过身来,正式施了一礼,又道一声:“可是程家娘子?我是齐胜。”
他抬起头,正色道:“多谢小娘子照顾我娘。”
眼前的美人儿轻轻福身,声音淡淡的:“不必,同居一处,不得不为之罢了。”
齐胜无语。
他虽少年心性,可毕竟也在街面上厮混了许多时日,见的人也不少,虽说不能讨得人人喜欢,可像小娘子这般冷淡不会说话的,却还是头一遭遇到。
却听小娘子又轻声道:“齐婶婶刚刚醒过来一回,问了今日是州试的第几日,便又睡过去了。”
齐胜听了便知道他娘这是在担心哥哥的州试,心里不由一酸。
他娘命苦,他爹走得早,他们兄弟又是一个住宿读书,一个整日不着家,这个家里其实就是靠着他娘才能撑到现在的。现如今他娘都病的这样了,却还是心里想着他们……
齐胜第一次觉得自己不但很无能,还很不孝。
他的头低的抬不起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