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老者瘦削的肩头落在了无生气的冯素贞身上,她一瞬不眨地凝视着,直到门扉被关上的最后一刻。
…………
几位郎中百无聊赖的坐着闲谈,将冯先生的身份乱猜个遍,又讨论一番该用什么药,说了几句,各执己见互不相让,反而扯着胡子争执起来。
他们的声音引来了萧七娘,她立在屋外已经许久,浓眉深目掩在暗色的阴影下,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我得回去翻翻医典,各位,在下先告辞了。”一位年轻的郎中不想加入徒然的争执,他觉得不如回家查找古方来的实际,遂起身拱手与众人作别。
一袭红衫的女子倚门而立,抬起一只手拦住他去路,面无表情道,“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得离开夙安楼。”
年轻郎中是自愿来的,没想到夙安楼还有一套强人所难的行事准则,他争辩几句均不得通融,面色渐渐因愤怒变得通红。
萧七娘则始终一副冷漠平静的神情,却在郎中拂袖离去的刹那,将一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屋里其他郎中倒抽一口冷气,立刻夹紧尾巴坐好,保持了识时务的缄默。
“七娘!”
天香一手拎着水壶,一手拿着铜盆,手腕上还挂着锦帕,看到这场景立刻正色低喝了一声。
“闻公子,你怎么没守着她?”七娘先是一怔,随即缓缓转过半边脸来,长睫下的墨色眼瞳斜睨着天香,等着她的下文。
“我取些热水给她擦擦身。”天香皱了眉,难道冯素贞一旦没办法约束她,匪盗的本性便掩饰不住了吗?“你舞刀弄枪的,当心刀枪剑戟不长眼睛,伤了无辜之人。”
萧七娘柳眉高高挑起,忽然一声倩笑,“闻公子,你在想什么?我只是想留下这位郎中。先生伤势很重,需要大夫近身照顾,他身为医者,难道不应该以伤患为重,扶危救急吗?”
“安定所有郎中都在这里了,若是其他人有伤病,岂非找不到大夫救急。”天香一旦稍稍定下心神便想到了这个问题,原本就打算让他们自行离开,便给她下了个并不严苛的命令,“你该放他和其他人都安全离去才是。”
萧七娘摇了摇头,“他们现在只能,也只会有一个病人,直到我允许他们离开为止。”她身姿柔软,斜斜倚靠在门上,可言辞笃定,态度坚决,不容任何人质疑。
天香了解冯素贞对普通百姓是怎样的宽和,即便被生活所迫做过错事,只要心存善念愿意痛改前非她都不会施与伤害,更何况一个无辜之人。
“她可不会认可你的做法。”
自拜师后,冯素贞平日里对萧七娘是不假辞色的严厉,天香笃信这句话中的涵义足够让她谨言慎行。
果不出所料,她被刺到软肋,不耐烦的深锁了眉,可却是恼羞成怒,“闻公子,做大事不拘小节,先生如今这样,你反该劝她不要那么心软才是。有些善良是不合时宜的,除非你自己有回春之术,否则还是务实点吧!”
天香承认她说的不无道理,可如今情形与战场较量分明是两回事,她冷下脸来打算替冯素贞教育教育这个桀骜不驯的弟子,“七娘,我的功夫比你好得多,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打定主意要插手?”萧七娘手上匕首往下压了压,郎中的脖颈上显出一条血线。
天香眯了眼睛并不言语,却已是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好,记住,这可是你的选择。”七娘紧了紧掌中匕首,冷笑一声,转向郎中道,“这位不知好歹的公子,名叫闻臭,你到阎王那告状,就告他吧。”
寒光一闪,一道鲜红的弧线划过,定格在郎中白皙的脖颈,又在古朴的木纹墙面,留下一抹狰狞笑意。
屋里其余郎中哪里见过当面行凶,有的大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