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般平静地度过。
林婉婉整个腊月都没离开过林家庄,只不过有时候她会闭门静思一阵,这种时候,就是小青玉都不能去打扰。
昆仑像个黑塔一般守在门口,连一只虫子都不让飞进去。
萧翀这些日子里偶尔会过来蹭吃蹭喝,林婉婉家的菜肴和美酒,令其念念不忘。
当然,更重要的是,林婉婉关于它山堰的那些见解实在深得他心,遇到滞碍了,他便打马过来与林婉婉畅谈一番,找些灵感。
到腊月二十六那日,林家庄的小码头上忽然来了一条舢板,上面站着两个陌生人。
“那渔夫,这里是否有一位叫做林婉婉的娘子?”其中方面阔耳的大高个对着正在码头上养护渔船的林孟津发问。
林孟津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皱眉不答反问道:“你是谁?跑我们林家庄来干嘛?”
“好胆!竟敢跟官爷这样说话。”大个子不待船停稳,就直接从舢板上纵身一跃,跳到了码头上。
抬头一看,自言自语道:“没错了,就是这里,前面有那么气派的一座楼,肯定是那什么林氏婉娘府上。”
又冲身后那人道:“你在此等候,我去通知就行。”
说完,也不管旁人,大步就朝村子里的地标性建筑学堂走去。
林孟津忙把手里的活计一扔,抓起一把大鱼叉,动作敏捷地像猿猴一样跳下船,朝着大高个追了过去:“你给我站住,我们林家庄也敢随便来闯!来人哈!有陌生人闯入,抄家伙上!”
随着林孟津一声大喊,林家庄里正在忙着的青壮年纷纷抄起家里的工具冲出家门来到村道上。
大高个一瞬间就被从四面八方的破屋子里冲出来的近百个手拿鱼叉、农具、斧头、弓箭的青壮年围住了,唬了一跳,色厉内荏道:“干什么你们?想造反吗?爷爷我是官府的人!”
林孟津冷哼一声:“孙子你说是官府就是官府,你爷爷我还是皇家的人呢!给我老实交代,找我们婉娘干嘛?瞧你贼眉鼠眼的,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乡绅家里派出来的?被我们打得还不死心?你再往前一步,信不信把你叉死了丢海里喂鱼!”
“误会误会!”后面那个稍显瘦弱的人听到闹起来了,快速把舢板绑在码头墩子上,连忙跑了过来解释,“我们真是官府的人,你们这里是林家庄吧?我们是在南码头负责管理藩舶的衙役。今天早上码头上靠了一艘从琼州过来的船,点名是给侯涛林氏林婉婉的,我们是奉命来报信的。”
“琼州来的船?”
“大兄,琼州是什么地方?”
“唔,大概是很穷的地方,你听它都叫穷州了。”
大高个不爽地道:“阿三,你跟这群田舍汉乡巴佬说什么,我们还怕他们。”
那个被称作阿三的人走到他的身边对他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穷山恶水出刁民,你看看这群人脸上的凶横相,都是把脑袋别裤腰上的海民。算了,跟他们拼没意思。”
大高个嘟哝了一句,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们平日里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横惯了,普通老百姓见着他们都是夹着尾巴走,因此行为渐渐有些嚣张。
这次没料到来到一处住满刁民的庄子,心里虽然很不爽,但还是忍下了气。
当一只鹌鹑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不开心了可以踢一脚;可当一头狼站在你面前时,那么该将道理,还是要讲道理的。
大家都是文明人,何必打打杀杀。
沿海的海民一向是所有的渔民里面最不好惹的,而且海民十分团结,在海上遇难时,求救一声,不管认不认识的,都会伸出援手,这是海上的惯例。
出外海的海民就更凶残了,因为他们有时候还要跟海盗斗,手底下基本都是有几条人命在的,不像在江里捕鱼的那些渔民这么老实好欺负。
生活在江中船上的渔民是所有渔民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