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军却当没听见,自顾自舀了两杯,递了一杯给陶光明,自己端了一杯放在鼻子下晃了晃:“拉图酒庄的酒有着浓浓的烟薰和烘烤气味,还有松露菌、薄荷、皮革、黑樱桃和矿物质气息。这些香气,是因为酿造酒用的葡萄,以及当地的水土决定的。”
他把瓶塞拿起来闻了闻递给陶光明:“有时候还会混合酒桶的味道,用橡木酒桶装的酒就会有淡淡的橡木的香味。从软木塞上也能闻到。”
陶光明接过瓶塞闻了闻:“闻不出来。”
李文军笑:“慢慢来。”
李文军切了一块牛排,尝了尝,说:“香,嫩。不错。”
陶光明嘀咕:“外国人跟野蛮人一样,喜欢吃没熟的东西。这牛排还冒着血水,看着就吓人。”
李文军笑:“主要是煎得太熟就老了,咬不动了。”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可是餐厅里本来就很安静,所以基本上所有人也都能听见。
刚才说李文军是乡巴佬的服务员后悔到不行:没想到小白脸竟然是个行家,是自己看走眼了。
刚才笑李文军的顾客,这会儿听李文军说得头头是道,也好奇叫了经理过来:“他们叫的酒,一样给我们上一瓶,我们也尝尝,是不是他说得有那么神奇。”
经理一脸为难:“这是顾客自己准备的酒。”
那人有些不甘心,对经理说:“问问呗,我们跟他买。”
经理只能厚着脸皮过来问了:“那边几桌客人说想试试你们的酒,能不能给他们一样一杯。”
陶光明一挥手:“怎么不可以。”
经理要上来倒。
陶光明却用手一挡:“诶?谁想喝谁来倒,不用你帮忙。”
经理刚才也听见了那两个顾客的嘲笑声,自然明白陶光明的意思,过去跟那两顾客说:“您都听见了。”
那两顾客知道这是陶光明在报复他们刚才的嘲笑,羞得脸发热,哪里还有脸皮过来倒酒喝。只能悻悻看着李文军他们吃喝,干咽口水。
经理下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然后又朝李文军走过来,点头:“这位同志,您好像很懂行,能不能帮我们看看这几种新到的酒,要怎么跟顾客推荐才好。这几种酒是我们总店购买的,我们这边西餐厅才开业,没人懂,也还没有来得及派同志出去系统地学习。”
服务员们面面相觑,原来经理是去下面酒库拿酒了。
李文军恍然大悟:也是才开业,难怪上菜的顺序都不知道。
他从来不拒绝好学的人。
李文军笑了笑:“行,你都摆上来,我一瓶一瓶跟你说。”
经理挥了挥手,然后服务员们拿着酒鱼贯而入,在桌上摆了一排。
刚才那桌顾客一看这样,想要报仇,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切,摆谱,我就不信他能全认识。”
“就是,还不是胡说八道一通。”
另外有一桌顾客可能也是好奇,所以起身过来站在李文军身后听。
陶光明一看这么多酒,而且标签都是洋文,头都大了,现在一看还有人围观,更紧张,低声问李文军:“你行不行啊。等下说不出来,就丢人了。”李文军懂英语,可是未必什么洋文都懂,这几个一看就不是英文。
李文军笑:“笑,放心。我是那种不知深浅,随便开口的人吗?”
陶光明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干咳了一声,挪了挪身体。他虽然嘴里不说,可是身体却还是忍不住偏着朝向门口,下意识还是怕李文军说不上来,丢脸,所以想逃跑。
李文军把瓶子的标签都转着朝向自己,然后对经理说:“按规矩,向别人介绍酒,要把标签对着对方,让对方能看清楚。”
经理点头:“是,知道了。”
李文军又说:“因为酒是从酒柜里拿出来,比人体体温要低。如果是名贵的葡萄酒,取酒的时候最好带个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