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见方鹤抽真正的香烟,可见他的心情也多少被影响到了。
回程的路很漫长,但至少不像来时总是要爬山了。方鹤带着我沿着这条山谷下山,一路上我只觉得我的膝盖快要报废了。
而此前因为紧张而被忽视的困倦也重新涌上来,让我头昏脑涨。
我们进入鬼域多久了?起码有六七个小时了吧?我记得方鹤来敲我门的时候应该是六点前后,那现在应该已经快一点了。
虽然一点对于我这种夜猫子型青年来说不算晚,放在平时,这个点说不定我还在打游戏砸键盘呢。但是今天也许是运动量太大了些,我困得都快要失去意识了,完全凭着感觉机械地跟着方鹤走。他见我状态不佳,替我接下了手中的蜡烛,让我专心走路。
但在我第四次注意力涣散,没看路摔得狗啃泥时,他也没辙了。停下来,蹲在还趴在地上的我面前,皱着眉头发愁。“你这个年轻人,怎么一点活力都没有呢?”
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还活力?这深更半夜应该睡觉的点,我都来跟你爬山了,你还嫌我没活力?
他把手电叼在嘴里,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起来。然后拍拍手上粘的灰,手电拿回手中。“姐姐,您还能行吗?咱们得抓紧时间下山了。”
我没有纠结他的挖苦,“我要不行了,就不能歇会吗?咱们爬了一晚上山了。”
“唉——”方鹤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后悔把我带出来。
但他却很大方似地说到:“这样吧,为师给你讲讲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让你精神一下。”方鹤掏了根烟出来,又是香烟。我意识到,他大概也很累了,想靠香烟提神。
“有一条河从这山里流到附近的村子边,这件事的起因就要从这条河说起。”方鹤几口就抽完了那根烟,把烟蒂踩灭。“别傻站着了,你看看都几点了,咱们边走边说。”
“哦……”我不情愿地迈开腿,跟着他,偷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居然已经是新一天的三点了!我们已经在鬼域待了九个小时了,难怪这么累。
“前段时间暴雨,”方鹤像是怕我记不起来,补充道:“哦,就是把学校门口那棵玉兰都吹倒了的那次。”
那已经是大半个月前了,那天夜里风大雨大,校门口一棵据说很多年的玉兰树被吹倒了,还把吕珊珊晾在阳台的内衣全都吹飞了。她是本地人,当天正好回家了,我也不知道她晾了衣服在阳台。
等到她半夜问我的时候,晾衣杆上就已经空了。第二天雨停了,别的学生在帮学校清理路上的杂物时,我在满学校帮吕珊珊找内衣。只能说非常丢人,而且到最后也没找全。
结果我不得不放了一起打游戏的朋友的鸽子,陪吕珊珊去逛商场买内衣。实在是印象非常深刻的一次暴雨了。
“就是那次暴雨,这边发生了山体滑坡。山体滑坡后没多久,那条流到村边的小河里就发现了人骨。”方鹤说到。
我无动于衷。如果是一天前,我听到这种事一定会被吓得嗷嗷乱叫,但是这一晚上的磨砺已经让我对它们免疫了。毕竟连鬼魂都见过了,区区人骨算什么?
“其实开始村民也没意识到那是人骨,因为每次大雨后,山里都会冲下来些动物的尸体,就随便挖个坑埋了。”山路开始变得平坦了不少,我感觉我们已经从山上下来了。
“但有一天,山上冲下来了半个人的头盖骨,村民才意识到不对,去报了警。”
“报警后,陈叔叔就来了?”我问道。感觉听方鹤讲故事,确实能精神一些。
“没有,”方鹤摇摇头,“一开始案子是报到了区刑警队。别看你陈叔叔吊儿郎当的,其实是市局的。”
“区里的法医把之前村民发现的骨头也挖了出来,鉴定后发现,这些骨头是属于不同的人的,而且死亡年代相近。这才上报到市局。”我看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