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捏了捏眉心。
恍惚之中,早就被深埋在脑海里的称呼突然回响在脑海里:
“三哥,陪我去加练。”
“三哥,起床集合了。”
“三哥,给,早上多拿了一个鸡蛋……”
“三哥,活下去,加上我的那份……”
深埋许久的记忆,就像是早已落满灰尘的旧相册,记忆中的那张脸,随着一声声回响的声音,也渐渐清晰。
年岁不大,剃平头之后的圆圆脑瓜,还有那自来熟成天一副痞气不羁的笑容,清澈干净的眉眼里,就仿佛天下没有任何烦心事会留在他心上。
那时候的自己和他,都还是十八九的毛头小子。
刚进军营,仿佛有着用不完气力,每天定量训练之后还经常被他拽着,大晚上偷偷去训练场加练。
一起倒挂在单杠上,看过月亮。
一起挥汗如雨的钻过泥潭,经历过风雨冲刷洗礼。
也曾一起并肩演习数次,并且还破过全军区纪录,完成斩首行动。
后来也一起上过战场,真刀实枪的面对不法匪徒。
再然后。
就再也没有听过痞笑的:“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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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家总院,池元卿的vip特护病房。
池慕川靠在云泞兮肩头,侧眸瞧着满面红光精神矍铄的老爷子,低叹:“爷爷,你这模样哪有半分像是刚从icu出来的?一会三叔过来,穿帮了可别赖我……”
“小川,那我应该怎么样子?瘫在床上,脸色比墙白?”池元卿端着茶盏,慢条斯理的喝着。
即便身上穿着病号服,却丝毫不见任何病态。
池慕川白了一眼,毫不掩饰的拆穿:“爷爷,墙是绿色的,不白。还有,二叔的病房可就在你隔壁……”
提到池禄为,池元卿喝茶的动作顿了顿。
将手中茶盏重重的放在茶几上,沉眸,冷声开口:“老二他,之前一直觉得他小打小闹,这才给他在后面收拾烂摊子。这次,居然勾结外邦实力来花国作乱,属实太过了……”
“爷爷,二叔经过这次,或许会有所醒悟。”池慕川淡声劝慰着,敛下的茶色眸子中,将幽深暗光全都掩盖。
爷爷对父亲抱以厚望,可惜父亲早逝。
经过父亲这件事。
在这个家里,爷爷不希望再失去任何一个。
这才对二叔和三叔包括母亲和自己在内,多多少少都夹杂了些纵容的溺爱。
池元卿恨铁不成钢的厉声开口:“但愿吧。若是还不肯醒悟,我亲自收拾这个不成器的臭小子……”
这番话,池慕川似是早有预料。
并没有多大表情变化。
只是下意识的圈紧了云泞兮的纤腰,低垂下长睫,闷声不语。
“池老爷子,我这有化妆的粉饼,你要不要掩盖下脸色?”在旁边安静坐着的云泞兮突然开口,从手袋里拿出一块圆形粉饼,揽过漂亮宝贝淡声开口:“如此中气十足,可太假了,小心被池家三爷发现……”
说罢,将手中的粉饼从茶几上推了过去。
侧眸,指尖搭上池慕川的后腰,顺着他的脊骨线条轻抚。
云泞兮心细如发,用最少有的温柔无声宽慰着他……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