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密布,天边电光闪烁,昭示着一场大雨即将倾泻而至。
时诩率军冲入敌阵,大魏军阵他早已烂熟于心,即使是有精通于奇门遁甲之术的高人通过调度,使这阵法看上去更加适合于满丘人,可此阵法的内核始终未变。
蒙尔度始终背对着时诩,时诩几次用余光观察着他,心中隐隐觉得眼熟。
他究竟是谁?
时诩不知疲惫地挥舞着坠月刀,汗水与血渍凝结在一起,后背被刺伤的伤口中又痛又痒。
扑面而来的敌军被时诩尽数斩杀,他在离那辆战车越来越近。
狂风大作,扫起地面的扬尘;本就摇摇欲坠的山间枯叶如飞蛾一般从两边的山峦上朝中间汇聚。
沉重而稳健的马蹄将枯叶踩碎,坠月刀在空中横扫,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将一片枯叶从中切割,而后刀刃又迅速地落在了满丘军的脖颈上。
血液喷洒声在时诩的耳畔响起,时诩调转马头狠勒缰绳,赤霜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它猛然掀踢,在几个满丘人惊恐的神色中,从他们的头顶越过,时诩霎时冲到了战车之后。
时诩发出一声嗤笑,挥刀便朝着蒙尔度背后砍去,蒙尔度下巴微偏,长剑便从腰间拔出,从身后挡住了坠月的刀刃。
时诩脸上的笑意一凝,道:“你究竟是谁?”
蒙尔度剑锋一转撬开了坠月,随即转过身来。
时诩收拢坠月,正想再朝蒙尔度砍去,却在看清蒙尔度那张双颊带血的面容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这张脸,时诩太熟悉了。
“二公子,别来无恙。”蒙尔度双目无神,惨白的唇瓣微微开合,许是舒宇那支箭的缘故,蒙尔度说起话来有些模糊。
时诩睁圆了双眼,一道紫白的闪电从天边霎时劈落。
“怎么会是你?王度……”时诩声线虚浮,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你不是……你当年不是与我父亲一起死在了战场上了吗,你怎么会成为于昊的军师?”
时诩的脑中混乱极了,父亲战死后的每一幕都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涌现,包括去年景聆在酒楼中与自己说的那番话,自己长久以来埋藏在心底的怀疑。这都如同一颗种子一般破土而出,事情的真相都指向了眼前的王度。
他曾经是时取手下的一位幕僚,时取对他信任有加,甚至连吃喝这一类的小事都会由他经手。
王度淡漠的目光在少年惊愕的脸上逡巡,他苦涩地笑道:“如二公子所见,我的近况,就是如此。”
“你……”时诩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潮湿的血气,“你不是会通敌叛国的人。”
王度静默地看着时诩,双腮上被刺穿的伤口还朝外冒着鲜红的血。他虽面无表情,可时诩却能从王度的眉宇间察觉到哀伤的情思,就仿佛这一切都另有苦衷。
“轰隆——”
蓄谋已久的雷声惊天动地,冰凉的雨从灰黑的天空洒落,仿佛能浇灭战场上的火热。
一匹青骢马突然从城门南边窜出,声势浩大的重蹄声紧跟在他的身后袭来,仿佛能将战场淹没。
于昊一路疾驰,额前的碎发都随风吹到了后面,他一边喊道:“快撤兵!撤回霄城去!”
战场上打得火热的满丘士兵闻声顿时慌了阵脚,纷纷朝后闪退。
于昊一人冲到了战场的最后面,一眼便看见王度身前正站着时诩,他又喊道:“保护好军师!保护好军师啊!”
雨越下越大,夏侯铮带领的夏州府兵亦如猛虎下山直直冲入嶆城,满丘军了无斗志,而一直苦战在此的嶆城军在见到援军后士气顿时被点燃,所到之处,刀刀见血。
眼见满丘军大势已去,王度也轻摇着头叹息。
王度看向时诩,双眼跟睁不开一样微垂着。
他抬平双手,淡淡道:“当年大帅待我恩重如山,我这辈子算是还不尽大帅的恩情了。这几年来我苟活于世,便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