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稷齐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派着小股军队想进礁川,所以我哥才驻扎在了图兰山脚下,防止有人闯入。”
“先前与礁川小打小闹了这么多年,也该到清算的时候了。”时诩眯眼看着地图,目光在两条水路上逡巡。
“我哥也是这么说的。”赵伽睿又转而叹息,“不过礁川和商州今年的收成都不好,如果朝廷愿意拨粮下来,倒还有望一战,若是拨不下来,就只能跟稷齐僵持过年了。”
时诩轻轻叹了声气:“可眼下入了秋,远伦道那边还得防着满丘,粮食的事情也急不来。”
二人正焦灼着,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时诩抬眼一看,是景聆沏了新茶。
时诩敛了严肃的神色扯出一抹笑意示意景聆进来,赵伽睿一扫到景聆的身影,目光就变得锋利起来。
景聆往时诩和赵伽睿杯子里添了热茶,目光瞟到桌上的礁川布防图,便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而一只大手却突然重重拍到了地图上,景聆虽然已经起身,可茶壶还在手里,手臂一颤倒让滚热的茶渍从壶口涌了两滴出来。
景聆能察觉到赵伽睿面对着自己不善的目光,便也不想多待,把茶壶搁到案上就准备走。
“手上擦点药。”时诩轻声道。
景聆点着头却没回头,直到景聆的身影从门口消失,赵伽睿才挪开了手。
“伽睿姐,你何必这样紧张?”时诩心里还挂念着景聆手上的烫伤,“她懂什么?”
“我倒是希望她真的什么都不懂。”赵伽睿冷声道,她抬眼看向时诩,“可她刚刚那个眼神,我看她什么都懂。”
“就算懂也没什么吧……”
赵伽睿冷哼一声卷起了地图,道:“我原本也是把她当花瓶来看,若她真是个花瓶,待在你身边我倒放心,怕就怕她装了一瓶子坏水。”
赵伽睿晃悠着茶杯,将茶水灌入喉中。
夜里,时诩翻了几卷兵书出来摊在眼前,脸颊蹭在手腕上,微垂的眼睛里呆滞无光,看似在看书,实则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这几年来,他鲜少在盛安度过秋天,秋日初冬,满丘最爱进犯嶆城,今年嶆城尚未传来一封战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时诩仰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忽而一阵悲凉的埙声却从屋外传来。
那人吹的似乎是嶆城一带的民乐,时诩顿时睁开了眼,挪开椅子就往屋外走。
今天的月亮又亮又圆,映在湖面让天地间都变得明朗。
时诩循着埙声朝湖边走,远远地就望见景聆坐在河边的巨石上,背对着时诩。
她似是刚洗过了头发,靛青的长发坠在后背仅用一根烟粉的发带系着,河风一吹,那摇摇欲坠的发带便依依不舍地从她发间松了,与此同时,那如瀑的发也跟着散开,被风向带着朝一边跑。
在时诩看来,此刻的景聆像极了月下的谪仙。
他的脚步更轻,拾起了吹落在地的发带。
恰好此时景聆的曲子也吹完了,回首之间,二人正在银辉中相视,一眼万年。
景聆的眼是微眯着的,看上去像是带着早有预知的笑意。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时诩笑着两步跨到了景聆身侧,拿过她的手看着她手上擦了药的烫伤痕迹。
景聆笑了笑,轻声说:“我觉得你会来。”
时诩拉着景聆再次坐到石头上,景聆试探着问道:“礁川,要打仗了吗?”
时诩手里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景聆,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赵伽睿今天说的话。
时诩顿了顿,看向前方,说:“还没打起来,不过快了。”
“哦……”
“怎么了?”
景聆笑着摇头:“没事,只是今天去给你们送茶的时候,看到你和赵将军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时诩不由自主地拨弄着景聆的头发,道:“稷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