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湛指了指不远处:“你看那边。”
南宫晚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海边的礁石旁,有一男一女两位老人家小心翼翼地攀着礁石,正在寻找着什么。
一阵风吹来,掀起足有一人高的海浪。
两位老人家站在礁石上被海浪撞得摇摇晃晃的,随时都有可能掉进海水里,或是磕到礁石上,甚是危险。
看得南宫晚棠心一紧,脚下不自觉地往前,却又忍住了。
只见两位老人家相互搀扶着,在礁石上险险站稳了身子,然后相视一眼,哈哈直笑。
老爷爷略有力不从心,身形踉跄,撑着膝头摇头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连这点风浪都经不起。”
老婆婆捶了他一下:“小心一些,再找一点就回去了,孩子们等着吃饭呢。”
“好咧。”
老爷爷捶了捶酸疼的腰,又眯着双眼仔细在水里搜寻,时不时还转头与老婆婆说着什么,偶尔还能听到两人的笑声,甜蜜而幸福。
南宫晚棠不明白。
那两位老人家穿的那么破旧,背后甚至还有一块大补丁,两人都骨瘦嶙峋好似风一吹就能倒,本该是颐养天年,含饴弄孙的年纪,却还要在这随时会要人命的海水里寻找食物,种种迹象无不表明这两位老人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可是,为何他们的脸上依然有着那么明亮的笑容呢?
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南宫湛上前一步,与南宫晚棠并肩而立,声音轻柔却直击人心:“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两位老人家道高德至呀。”
南宫晚棠闻言一愣,细细思忖之后,顿感醍醐灌顶。
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知道无可奈何的事情要顺其自然,安之若命。
她活了两辈子,竟还不如两位老人家看得通透。
她已经尽力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结果如何,是悲是喜,她都该坦然接受。
神都有疏漏的时候,何况她不是神,做不到面面俱到,那位孕妇的死是她无法意料的,她不该钻牛角尖,不该质疑自己救她们的行为是对还是错,尽力而为便好。
想通了,南宫晚棠觉得堵得慌的胸口,突然顺畅无比。
她转身郑重地朝阿爹行了一礼:“棠儿谢阿爹教诲。”
“你想通了就好。”南宫湛轻咳了一声,面色微微发白。
虽然阿爹的咳嗽声很轻,可是南宫晚棠却察觉出了异样。
她恍然想起,现在已经是冬季了,虽然琼州岛的冬季不似长安那般寒冷,却也不暖和。
尤其是在这海边,海风一吹,那股子寒凉能侵入骨子里。
阿爹向来能忍,当初被打八十大板都没有喊一声,此时竟在她面前露了破绽,不难想象阿爹有多疼,也不知道阿爹忍了多久?
南宫晚棠懊悔极了,孰重孰轻,孰急孰缓都分不清,这么多事情都还没做好,竟在这里学人家无病呻,吟。
“阿爹,起风了,咱们回去吧。”
南宫晚棠直接把南宫湛扶回了小四合院。
白氏带着两个孩子匆匆从大棚赶了回来。
南宫晚晴和南宫北宁扑到床前,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南宫湛,着急不已:“阿爹,您怎么了?”
白氏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赶紧去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之前就备好的止痛药,又去倒了一杯水:“来,棠儿,扶你阿爹起来。”
南宫晚棠赶紧把阿爹扶了起来。
吃过药之后,南宫湛的脸色终于好了不少。
早就知道会痛,没想到会这么痛,南宫晚棠看着阿爹终于恢复些许的脸色,心里愧疚万分,也更加坚定要找到火灵芝。
给阿爹把了脉,确定阿爹没事了,南宫晚棠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等阿爹睡了,
“劳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