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晚棠放下笔,拿起纸张吹了吹,等墨迹干了才递给常远:“我有事要出门一趟,我不在家的时候,就拜托你们帮我照顾一下家里。”
本不想劳烦他们的,但自从铺子开张以来,便日日有银子入账,这势必会引起很多人眼红。
这岛上有多少人自从流放,熬到如今,数不清的年年月月,却依然还要为了那几两碎银奔波操劳,甚至有些人还要忍饥挨饿。
同为流放犯,大家都一起苦着,便相安无事,凭什么她们一家才刚来就过上了好的生活。
人心深壑如渊,是最难猜测的东西!
她担心她不在家的时候,会有人来闹事。
常远看了主子一眼,伸手接过药方,笑着对南宫晚棠道:“这是自然,就算我们帮不上忙,不是还有郡守大人嘛。”
王君伯统管着琼州岛,若他肯出面,自然是不会再有人敢起什么心思。
可南宫晚棠就没想过要麻烦王君伯,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点交情,她没打算用在这些小事上。
“就不劳烦郡守大人了,楚先生你要记得吃药,我先走了。”南宫晚棠起身收拾好药箱,福身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楚禹凤才收回目光,又拿起那本不知看了多少日的书,轻轻翻了一页:“去把傅六叫来。”
太阳升高的时候,傅六便过来了。
“属下见过主子。”
楚禹凤放下书,看着他:“郡守府那边的事做完了?”
“已经完成了,所有犯人全都审查完毕,文书与部分证据由岑柒带回长安,最重要的证据还留在郡守府里。”
不把全部证据让岑柒带回去,是担心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楚禹凤对自家那几个哥哥的心狠手辣了如指掌
从楚禹凤这里离开后,南宫晚棠直接去了阿爹阿娘屋里。
饭后,吴婶把东西都收了下去,两个丫头端上了茶水。
南宫北宁又去跟着老胡种菜了,南宫晚晴拉着茯苓要去椰林里过两招,房间里就剩下南宫湛夫妻二人与南宫晚棠。
南宫晚棠端起茶饮了半杯,冲去口中的菜味,才淡淡开口:“阿爹阿娘,现在所有的事情基本都上了轨道,家中的银钱也宽裕了些许,我打算去山里一趟。”
“去山里?”因为说得急白氏被茶水呛了一下,捂着嘴轻咳起来,说的话也断断续续的:“好……端端的,去山里……做什么?”
南宫晚棠赶紧起身给阿娘拍背顺气:“阿爹的伤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一回事,我打算去山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火灵芝。”
阿爹少了一半的内力,元气大伤,身体孱弱,万幸这里是极南的琼州岛,没有下雪,天气不算冷,但是再过些时日,到了深冬腊月,阿爹的日子还是不会很好过的,浑身上下疼痛难忍,且无药可治。
若是遇上雨水天气,情况更甚,每动一下,骨头缝里像是有针在扎似的,痛得能让人咬碎一口银牙,单是想想阿爹要遭受这些痛苦,她就难受得想哭,寻药势在必行,她一刻都不想再拖。
白氏自然也清楚自家夫君的情况,每每想到夫君会遭受那种苦头,她的心就像狗啃一般,疼得稀碎。
她和夫君商量过了,原本是打算备一些止疼的药,好歹熬过这个冬季再说,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家里的一切也都安排妥当了,便把孩子们托付给王君伯照看,她带着夫君去找药。
可就算是南方的冬季,也非常漫长啊!
如今女儿提起,自然是正中下怀。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如何都不能让女儿去跑这一趟的,深山里有多少未知危险,棠儿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应付得来。
白氏抓着南宫晚棠的手,像是怕她现在就跑了一样:“不行,你不能去。”
南宫湛与自家夫人是一样的心思:“阿爹知道你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