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姐出了门,茯苓便把手里的剪刀塞进傅六的手里:“你来给扶芳打下手。”
“啊?哦。”傅六接过剪刀。
茯苓追着小姐出去了,她谨记自己的本分,那就是要侍候好小姐。
看着开了又关的房门,傅六若有所思。
他转头看向床那边,瞥见本该昏睡过去的主子竟也在看着门口,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帮忙。”扶芳喊他。
“哦,来了。”傅六收回目光,剪了一段纱布递给扶芳。
南宫晚棠出了门外,才发现天已经大亮。
迎着朝阳,一路回了厢房,南宫晚棠便立即唤来郡守府的下人,要了热水和新的衣裳。
沐浴更衣之后,她连早饭都来不及吃,便赶去那些妇人那里。
那些妇人已经陆续醒来,经过了一夜,她们已经冷静了许多。
可南宫晚棠知晓,还不能放松。
她一边给她们把脉检查胎儿的情况,一边劝解她们。
她不说什么人生大道理,只用最平常的事,最贴近生活的话语,站在她们的位置去替她们着想,循循善诱。
一轮下来,她说得口干舌燥。
瞧见妇人们若有所思的模样,南宫晚棠觉得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这世上没有不带伤的人。
万般皆苦,唯有自渡。
时间总会过去,苦难总会过去。
熬过了,便是春暖花开,清风明月常伴。
一见小姐忙完了,茯苓赶紧过来拉着小姐走到桌前:“小姐,什么都比不得您的身体,再忙也得吃饭。”
看见茯苓眼里的担心,南宫晚棠笑笑:“好,听你的。”
昨夜就没吃多少,从凌晨起又一直忙碌到现在,也确实是饿了。
茯苓按着小姐的口味亲自做的清粥小菜,南宫晚棠吃了两碗,才停下筷子。
“不吃了?再吃一点点,就半碗,要不,再吃一勺?”茯苓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碗里,哄着小姐。
南宫晚棠笑了:“都已经吃了两碗了,还吃,你当你家小姐是猪呢。”
接过下人端过来茶,南宫晚棠喝了一大口,肚子更撑了。
茯苓也知道小姐吃的已经比平日里都多了,可她还是心疼啊。
她和扶芳精心侍候了将近十年的小姐,本来小脸肉嘟嘟的,怎么看怎么可爱。
可一路流放过来,小姐就瘦了一大圈,都快成骨头架子了。
到了琼州岛这几日,日日精细的养着,好不容易养回来了一点肉,现在倒好,这一通忙活,又给累没了。
下人过来把东西都收了下去,扶芳用温水浸湿了帕子给小姐擦手:“小姐,您昨夜都没睡好,再回去睡一下,有什么事吩咐婢子们去做就好。”
南宫晚棠如何不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一夜未归,阿爹阿娘虽然知道她是在郡守府,可想也知道,他们还是会担心的,她也想回去看看阿爹阿娘。
但是,这么多条人命,她怎么放得下。
“放心吧,你家小姐强壮着呢。”南宫晚棠扬起了笑容。
还强壮着呢,瞧瞧那小身板,估计风大一点,都能吹跑了。
茯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堵墙也硬着呢,可哪里经得起一锄头一锄头的挖,挖去了总要及时填回来才是。”
竟把她比作一堵墙了。
南宫晚棠轻笑出声:“是是,都听你的,等忙完了就回去睡,可以吧,管家婆。”
“小姐就只会打趣婢子。”茯苓换了热水和帕子,拧了帕子递给小姐。
既然小姐不心疼自己,那她们便抢在小姐的前头,多想一些,多做一些,小姐养了她们这么多年,总归不是让她吃闲饭的。
南宫晚棠接过帕子擦脸。
温热的帕子擦过双唇的时候,南宫晚棠又想起了那个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