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不屑地笑了起来,“七弟问的奇怪,今日明明是七王妃毒害皇子在先,道长只是悲悯众生、替天行道罢了。哦,不,她可能不是七王妃,太虚道长可是得道的高人,这个女人就是个妖孽!七弟,今日我帮你除了她,你应该感谢我呀,可不能如此是非不分,恩将仇报。”宁王赵渊见形势利好,眉眼之中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尤其“妖孽”二字咬牙切齿、字字铿锵,竟击得苏瑾面前的木青的身型晃了两晃,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明显被宁王的一番话挑拨得动摇了心智。苏瑾心中一惊,古代人十分迷信,他们竟然如此大费周章用这样理由想要置我于死地?原本只是自己和封月凝之间的宅中争斗,怎得似乎牵扯进当朝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之中了?难道今日我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风起,天色骤然变暗。此刻明明是正午时分,刚刚分明明媚挂于天上的太阳,突然被一团黑影慢慢笼罩。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太阳正在逐步被黑暗侵蚀,天空竟出现了异象。
天有异象,太虚道长不再与木青等人对峙,他后退一步,收剑立于身后,便伶俐地三两步跳到屋外院中,抬头便望。望了一眼已被黑暗吞噬一角的太阳,太虚道人当着众人的面伸出手,十分刻意地掐指算了算,便指着天上残阳冲着众人吼道,“异象!是异象!妖孽现世,天道降灾,从此天灾人祸、生灵涂炭!再不诛杀此妖孽,天玄将永久落入黑暗,永无宁日!”
太虚道人这一番操作十分有用,他嘶吼的声音如同一把彻骨的利剑,直插众人心田,原本围在苏瑾等人身边一米开外,等着看热闹的众人瞬间煞白了脸,一个个惊慌失措地往四周狂奔。而原本挡在苏瑾面前口口声声呵斥太虚道长胡言乱语的武将们,也都方寸大乱,被自己的夫人一扯,便随着她们一同退出去老远。不到半分钟,苏瑾身边只剩下瘫坐在地上的沐春,从人群中不顾一切冲过来护住她的沐雪,还有一直立在苏瑾身前,此刻的立场却已经开始动摇的木青。
另一边的赵翊也发现了屋外天色的变化,他以手撑桌,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惊慌与愤怒,盯着宁王缓缓站了起来。他虽然对异象同样存着敬畏之心,可看着宁王一脸的得意之色,他的心中也十分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宁王耍的诡计。
宁王就是这样,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可他偏偏是个心中藏不住事的,一点心思都在脸上。自宁王娶了当朝丞相之女,秦相拉拢的权贵朝臣便都投靠在了他的麾下,再加上一向受圣上青睐的九弟赵凌负气离京,宁王的势力便一直很大。所以他如此行事,并不是没有城府,而是他根本不屑将情感隐藏,得意便得意,发怒便发怒,这倒是让他的心思十分好猜。
反观赵翊自己,这些年一直卧薪尝胆、韬光养晦,凡事都是卑躬屈膝、以和为贵。这些年,他既觊觎皇位,又不想学宁王的嚣张,不顾圣上的忌惮,执意结交朋党。所有他选择借着苏瑾是苏家嫡女之尊,暗地里拉拢住与苏家交好的一部分朝臣。毕竟苏家这个曾经辉煌的家族,培养了朝中许多的势力,朝中许多文臣都曾拜在苏老大人门下,而朝中许多武将也都是苏大人曾经的同袍兄弟。如今他们肯心甘情愿拥立自己,归根溯源便是自己与苏家的这场婚姻。
看来宁王今日设计的这一场热闹,真实目的便是至苏瑾于死地,好让自己断了与苏家的连系,让自己娶苏家其他女儿的行为,真正起作用。
随着天色逐渐变黑,赵翊逐渐将目光转向了苏瑾。再说苏瑾,若说投毒,苏瑾的确有可能做,可若说她是妖孽,他根本不会相信。虽然内心对苏瑾并没有任何的好感,可一旦苏瑾出事,苏家的势力还如何为我所用?
该如何破开宁王的这一局呢?
就在赵翊苦思破解之计之时,一直委屈躲在一旁的封月凝突然冲了过来,一下投入赵翊的怀抱,并指着苏瑾凄声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