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怎么了?”坐到病床边缘的李爱芹,又语气忧心地问。
眼泪不停地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一部分顺着脸颊滑到嘴里,满嘴都是眼泪特有的那种咸咸的苦涩的味道,立夏心里也一片苦涩。
想到笙箫说过的话,她心里实在难受,这次还是没说话,又默默流了会儿泪,安静了几秒钟,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继续不停地流着泪,眼神怯怯地看着李爱芹,嘴里发苦地问:“妈,你说,像我这种人,是不是很讨人厌?”
“讨人厌?”李爱芹有点莫名其妙,向来精明的眸子里充斥着满满的狐疑,“立夏,你怎么会突然这样想?”
向东默默站在旁边,一双幽邃的黑眸里,除了浓浓的担忧失落,此刻亦是充满了疑惑。
她怎么会突然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立夏又安静了,整个人被黯然包围着,白皙到几近透明的脸上扯过一道苦闷。
“立夏,你别担心,有什么事……”
李爱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立夏的手,摸到立夏那双已经没多少肉的手,话音一顿,眉心狠狠皱了下。
不过她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过几秒就反应过来,继续刚才的话:“……你都可以跟我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或者遇到了什么麻烦,妈都会想办法帮你。”
她一边语气温和地劝慰,一边强行按捺住心底因立夏的过度削瘦而生出的那股子担忧,安抚似的轻轻捏了捏立夏的手。
又沉默了会儿,情绪总算稍微缓和了些,眼泪也不像刚才流的那么汹涌了。
立夏又用力吸了吸鼻子,在婆婆李爱芹慈爱鼓励的眼神中,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似的,嗓音黯然沙哑委委屈屈地开了口:“今天上午,我出门……”
今天上午?李爱芹眼底滑过一丝无奈,已经是第二天了,不过她没说什么,继续听立夏的解释。
“……去见了一个以前的朋友……”
今天上午,我出门去见了一个以前的朋友……
向东眼神蓦地一闪,喉结猛然滚了下,看立夏的目光更紧迫了。
“立夏,她……”
“……”向东压抑的嗓音响在耳边,立夏向婆婆解释倾诉的话音便戛然而止。
她抬起眼眸,便对上了向东深邃的眸子。
那双她很熟悉的眼睛里,目光复杂,既有对她浓浓的担忧,又有她说不清的复杂,仿佛在努力压抑什么。
他肯定已经猜到,自己究竟去见了谁吧!
不然他看起来怎么会这么紧张?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他当年既然敢以萧腾的名义给笙箫寄了那样一封结婚请柬,就应该预料到会有谎言戳穿的这一天。
而他之所以这么紧张,是不是因为一开始就猜到笙箫喜欢萧腾,担心笙箫因为愤怒生气,对她说很难听的话?
但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哪怕他不久之前一脸苦闷地跟自己解释,说他当初之所以那样做,其实是想找回笙箫,那时候他们已经联系不上笙箫了,如果知道两个好朋友结婚,她身为关系朋友,按道理应该会出现的吧,这种说法似乎有道理,但立夏并不想领情,万一笙箫其实也喜欢萧腾呢?她突然收到一封那样的请柬,那得受多大的刺激和伤害?
因而自从怀疑是他寄出那封请柬,立夏质问他为什么要背着大家那样做,而他丝毫没有否认,立夏就不太想搭理他。
他们之间关系本来就有些微妙,最近这段时间更加僵硬古怪了。
不过瞬息之间,立夏脑海里已经闪过许多。
萧腾这些年的煎熬与等待,始终是横在立夏心头一颗难以拔除的肉刺,透过笙箫的言语,她觉得笙箫可能喜欢萧腾,可惜可能双向喜欢的这两个人,如今却是这般难堪的局面!
立夏完全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流,与他视线对视了大约几秒钟,很快就转眼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