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随意往后一落,却没发现顾笙箫的身影,秀眉一皱,扭过身体往后面找了找,毫不意外地发现了歪倒在座椅上的娇小身影。
她跟叶蓁也就说了那么几分钟的话,可是这个丫头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瞪了酣睡的身影几眼,曾虹飞怅然叹息了一声,然后才踩着离合器启动车子,一溜烟地驶离医院门口。
笙箫不会开车,也不会骑行任何两轮车,晕车情况又特别严重,这些年租房一直在乐嘉附近,走几分钟就能到公司,住的楼层稍微高一点,只要随便一抬眼就可以透过窗外看见乐嘉大楼。
说起来,那位萧先生的家,貌似也在这附近啊,毕竟这两年常常看见他步行来去超市。
曾虹飞透过后视镜,默默瞥了眼后面倒头大睡的顾笙箫。
这家伙说不想再靠近萧腾和袁立夏,可两个人可能住在同一个小区,除非他们其中一人昼伏夜出,否则碰见是迟早的事。
更何况……脑海里飘过那天晚上代笙箫看房时,眼神四处张望不经意看到的一幕……
她能躲得开也就见鬼了!
中医院距离乐嘉超市不远,坐公交车也就几站路,开车到笙箫家自然也就没几分钟的路程,曾虹飞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车子很快就到了笙箫住的那栋楼下。
仅凭一人之力抱不动顾笙箫,车开到楼下就把顾笙箫弄醒,她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说了声:“这么快就到了啊。”
说着,她从坐垫上爬起来,靠着靠背又打了几个哈欠。
“昨晚又没睡好?”曾虹飞从驾驶座出来,见笙箫一副恹恹无神的样子,秀眉紧蹙着问。
“嗯?”笙箫大脑昏昏沉沉的,一时半会儿还没转过弯来,对上曾虹飞那双含着担忧的丹凤眼,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昨晚……昨晚抱着保温桶,几乎发了一晚上的呆,一直到早上怕被他们发现异常,才把保温桶藏进床头柜里……
在叶蓁找过来时,她才睡了两个小时不到。
迷蒙的眸子已然清阴,里面快速闪过一道黯淡苦涩,在好友捕捉到异常之前,又状似不经意转开视线,低着头打了几个哈欠,顺势伸手揉了揉眼睛,一副才睡醒的愣样儿。
“嗯,没睡好,昨晚又做噩梦了。”说话时笙箫一直低着头,说完抬头看了眼曾虹飞,紧抿着的唇角泄露了她的郁闷。
曾虹飞怅然长叹了一声,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
笙箫静坐了几秒,然后从车上爬下来,下车的动作不小心牵扯到了后背,那个部位这几天接连三次被撞到,剧烈的刺痛感几乎瞬间便从后背传到了大脑的神经末梢,因为难以忍受而隐忍地闷哼了一声,白皙的脸迅速皱成了一团。
伤在后背,自己也没办法看见,但是笙箫伸手去摸时,轻轻一触就疼得忍不住想哭。
虹飞拎着东西绕过来,把她这副样子都看在眼里,不过她也没有多想,下意识以为笙箫又是因为昨晚做的噩梦难以释怀。
“你现在这样,一个人在家真的没问题吗?”虹飞担心地问。
“没事。”笙箫跟在虹飞身后摇头。
笙箫刚租的房子在十三楼,摁好楼层摁纽等在楼梯间时,心里却开始担心另外一个问题。
等会儿进了屋之后,虹飞看见客厅里的样子,一定会拼命数落她吧!
“叮”的一声,电梯到一楼了。
笙箫悄悄地吐了吐舌头,心虚地踏进了电梯里,嗯嗯哦哦心不在焉地回应曾虹飞,她狐疑地看了眼笙箫,心里生出一种古怪感。
“这是?”等她们一起进屋之后,曾虹飞一脸震惊地指着客厅里的大包小包问,然而不等笙箫回答她,就冲到带了飘窗的那个主卧室,果然见到里面空荡荡的就铺了张床,“顾笙箫你在搞什么?你回宜城到现在都快十多天了!为什么行李到现在还没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