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垠的撒哈拉没有边际,尽头好像与天空连在一起,踏足这里的人能最直观的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膜拜磕头者有之,穿越沙漠后跪地痛哭者亦有之。没有人会自负的以为自己曾真正的征服过沙漠,所有穿越过沙漠并且身体零件完好的人都会潜意识的把自己的成功归结于神灵的庇佑,他们始终相信,撒哈拉深处,有真正的神。
沙漠上空一只找寻食物的火烈鸟那犀利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小黑点在一片黄橙橙的沙子中显得异常刺眼,黑点在火烈鸟的眼中缓缓放大,原来是一个独自赶路的男人。男人披散着金色的长发,满脸的胡茬和干裂的嘴唇,光着脚板踩在松软的沙里,他应该是快乐的吧,毕竟从刚才开始,他的嘴角就一直扬起一个遮掩不住的弧度。
男人走到背风坡盘腿坐了下来,他伸出手和天上的鸟群打着招呼,从木棒两侧的背包里取出水壶喝了两口,接着从背包最深处摸索出一个手机,开机后显示有二十个未接来电,他不紧不慢的挨个打了回去。
“喂,喂,大点声,我这里信号不好,对,我是牧启.摩尔迦。”
“你们都到了吗?我马上就到。林,你真应该来亲自感受一下脚踩在沙子中的感觉,棒极了!有一种自由的味道。”
“哈哈哈,没错,莫多亲口答应我了,完成这次任务后就给我自由。林,帮我最后一次,等我走后,血网就是你的了。”
“别跟我提所罗,他只不过是安迪死后被派去暂时担任血网领袖的家伙,待不长久。”
……
放下手机,这个曾和沐清河打过数次交道的家伙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他躺在沙子上,抬头看着烈日炎炎的天空,突然有一股不能遏制的孤独感涌上心头。
他不知道故乡在哪,不知道父母是谁,从记事时就被杀手组织血网的领袖安迪带在身边,并成为了安迪唯一的徒弟。可安迪这个师傅除了杀人好像也没教会他别的什么,自己浑浑噩噩地拿钱杀人,浑浑噩噩地跟随安迪加入了夜组织,又浑浑噩噩地奉那个叫莫多的家伙为主人。
后来安迪居然被人杀了,技不如人,死便死了,可是他好像更加迷茫了。之前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追求着什么,他感到胸腔内空空的,好像并没有盛放着一种叫做心脏的东西。
不久前他去莱昂执行任务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狂到没边的老人。那个老家伙也是一个守灵人,当时他正潜伏在一栋楼的天台上,准备暗杀一位在当地有着极大号召力的政客时,那个老人就这么出现了。
老人从楼梯走上来,趴在他的身边,想用手里的半块玉米饼换他手里的狙击步枪,错过最佳暗杀时间的牧启暴怒的抽出腿刀刺向老人的心脏,却被老人抡圆了巴掌打得一个趔趄,最后他就被老人用自己绑腿刀的绳子绑住手带走了,并用半块玉米饼堵住了自己的嘴。
“老混蛋,老子就要自由了,我一定去找你报仇,你等着!”牧启恶狠狠地骂着,心里想的却是和老人在一起时互相看不顺眼的场景。记得老人还亲自为他祈福领悟了一种灵能,可是直到现在,他对那个老人近乎蛮横地按着他的头祈福的灵能都没有半分感应,不过对于这种事他也看得开,领悟过一种灵能再去领悟第二种本来就极难,这不但要看悟性,运气也占很大的成分。
“不管喽,对于马上要获得自由的我来说,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了。”牧启重新站起身来,孤独感随之消散,遇到那个老家伙后,他突然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就像那个狂到把瀑布冲刷的水潭看做自己的尿壶、把高耸入云的山脉比作自己家鸡笼的老混蛋说的那样。
人终其一生,不过自由二字。
这个姓氏摩尔迦的少年用木棍挑起两个硕大的包,沉甸甸的包裹里,其中一个好像装着尘世纷扰酒瓶纸屑,另一个里则是孤独自由信仰骄傲,点一支烟,头发凌乱,光着脚板,顺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