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启宁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不是冲动,反而有种早有预感,今天终于说出来的解脱。
她直视贺显的眼睛躲闪了下,又强行重新看过去,因此贺显面上有什么细微的变化,全部印在她眼底。
他似乎有点惊讶,掺杂着没有想到的意外,声线低沉,“你在说什么?”
启宁心跳得很快,各方面的原因都有,但她还是选择一鼓作气道:“都到这个份上了,你直接点我可以接受。”
她目光一错,看向他身后已经鸦雀无声的客厅里或站或坐的那些人,看了一圈,她硬着嗓子和贺显说:“反正大家有眼睛的都说我配不上你,既然配不上,那就分了吧。”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嗓音控制不住地有些抖。
但既然说了出来,她也没有后悔。
她真的受够了听那些言语。
从小到大她听得够多了,不想连感情方面,也要被牵扯其中。
周围太安静,所以她说的话所有人都能听见。
无异于丢下一记重弹,当即有人脱口而出:“这什么意思?”
启宁倔强地看着贺显,她只等他的回答。
贺显的态度变化,非但没有起落,反而越发走低。他背着灯光,轮廓被添上阴影,山雨欲来的意味愈发清晰。
“你安静这么多天,原来想的是这事。”
启宁的喉咙仿佛被黏住,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的意思是我的问题吗?”
这么多人在,贺显没有当着所有的人面解决私事的喜好,他第二次说:“你先回去。”
启宁咬了咬牙,拒绝道:“我现在就要把话说清楚。”
她不听,贺显的耐心将尽,“没什么要说的。”
正是这样的态度,可以说是他们两人闹不愉快的导火索。然而在眼前的情况下,更多的是让启宁觉得,他在默认说出来的一切。
启宁很难说清这会儿是什么感受,复杂得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生气。
她一向认为自己是个硬脾气,大多时候不想去逃避和忘
。记,所以她硬着嗓子故作潇洒地说:“你的朋友们很好奇,你不告诉他们吗?”
她一直想等他讲明和她之间的关系,没想到到了说分手的时候了,还在纠结这个事。
可是不听到满意的答案,她还真是不甘心。
贺显成了视觉中心的所在,其他人不清楚,他当然是最明白启宁说这句话的意思。
但他说:“说什么?玩玩而已。”
感到意外的居多,毕竟没想过贺显还真跟启宁有过什么。
也在启宁的意料之外,她被这句回答带来的冲击影响到一时说不上话。心口阵阵的堵,从被人捏到喘不过气,到被人无情碾碎。
有什么东西被扔在地上,任谁都可以踩一脚,再看场好戏。
怎么从贺显这离开的,启宁的印象很淡,总之离开的时候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离开贺显家的这条路启宁走过很多次,多到记不清,但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脚步虚浮。
强撑着,静绷着情绪到家,椰椰听到动静跑过来,可能是感知到启宁的情绪,它贴着启宁,一步一跟着她。
启宁坐下后,抱着椰椰的脖子,靠着它,它很柔软,启宁的眼泪倏地掉下来。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启宁闭了闭眼睛,掏出来接。
她没注意是谁,结果接起来听到赵怀西的声音,他估计是听到什么消息,话里话外带着幸灾乐祸,“丢人丢大了吧,早说了不可能的事,还非要不知道好歹地凑上去。”
启宁把哽咽憋回去,问他:“你就是为了说这个?”
“差不多吧,我就好奇,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三哥的?”
可能不止是他,今晚在场的那些人都有这个想法。
启宁气死了,“滚,你怎么不去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