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七的早晨,苏含章穿着厚重的袄子跟着兄长们前往徐家村上学。春寒料峭说的便是现在的气候,小风一吹,苏含章冷的一哆嗦,直接开始打喷嚏。
苏含章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感冒了,他的身体算是强健的,而且他也非常注重自己穿衣保暖,一年差不多也就一次小感冒,多喝水就扛过去了,只是这时候没有纸巾尤其麻烦,擦鼻涕用的都是手帕,用完不能扔,还得叠着继续用,实在不好用了就回家洗洗。
苏含章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鼻涕,擦完又拿出另外一张手帕围在自己鼻子下方,马上要到学堂了,免得传染给别人。
学堂的同学见苏含章围着口鼻也不稀奇,因为去年他得风寒就围过一次。
乙班的江飞光父亲是附近几个村的唯一一个大夫,江飞光说他父亲说过苏含章这样做能有效的阻止风寒传染,至此学堂上学只要有人得了风寒就拿手帕围护自己口鼻,以免传染给别的同学。
“这字我看不写也罢,免得浪费纸张。”
徐夫子突然出现在苏含章边上,见着苏含章的字虚浮无力,纸张上还有低落的墨迹,实在不像平常的他。
苏含章听见夫子的声音,赶忙放下笔,见着自己写的字,他羞愧的低下头,他走神了,浪费了一张纸。
“可是身体不适?”徐夫子问道。
苏含章摇头,身体尚可,轻微流鼻涕没什么大碍,他今日主要在想父亲何时归来,上个月还下了小雪,不知道父亲身体可好,他住在家里有碳盆尚且感冒,那父亲呢?
一去两月杳无音信,他和徐家表哥打探过附近修官道的役夫们,他们都是外地来的,本地的都被调去了外地,修官道的活不重,但是都要住在野外搭建的临时大棚内。据江飞光说他父亲每日都在给那些役夫看病,有几个高热惊厥差点没救回来。
苏含章和徐照情听得日日提心吊胆,又不敢跟家里人说,今日他自己也得了风寒,心里便忍不住的想父亲的情况如何。
苏含章朝夫子行了礼,羞愧道:“夫子,学生实在担心父亲,是以课上走了神,请夫子责罚。”苏含章伸出手,请夫子打手板心。
徐夫子心里叹道:终究还是个小孩子,但也难得至诚至孝。徐夫子面色虽有不虞,却没有责罚,只道:“父母唯其疾之忧,你没做错,但是你可知道你能减少担忧、增强力量的唯一路途便只有读书?”
苏含章顿悟,是啊!他要想父亲免徭役免兵役减赋税,那么只有自己读好书才能实现,最起码秀才要考上,他的字还算不得好,他竟然能浪费一张纸,实在不该。
苏含章眼眸一亮,不复方才神思懒倦的模样,躬身行礼道:“谢夫子提点,学生明白了。”
徐夫子点头,“孺子可教也。”
月底了,各个官道休整也接近尾声,官道年年休整本就保持的不错,今年更是拓宽了许多,可容两辆四匹马拉行的马车同时通过。
被分配的上山的役夫头一个月是盲目的开山,自从苏善水发现那异常的石头后,除了那山头本地的役夫不要,其他地方的役夫都被调到这边开路。
如此在这边山区找了近一月,看张千好像找到了什么,而后役夫全部被遣退,通知可以回家了,大家总算露出了疲惫的笑容。
苏善水知道终于可以回家了,也是松了口气。发热的村民被送走,好一些又送上来,送上来不好了又送下去,还有几个高热没退直接丢了命,看着村民们被来回折腾,他真是心有余悸。
临走时,张千找到苏善水,扔了一个袋子给他,苏善水慌忙的接住袋子,巴掌大小却有点沉。
张千依旧是那副狂傲又不屑的脸,“某说过有功必赏,该你的不会少。”
苏善水捏了捏袋子,里面应该是银子,估摸有十几两重,他是拿过五十两银子的,十几两对他来说不算新奇,只是给银子的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