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墨炎璃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江云缨暗中默默的掐了自己一把,谁来告诉她当一个傻子也学会了尔虞我诈,摒弃了自己对他的信任,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正当江云缨打算狠狠拒绝,就见轮椅上的男子突然备受打击般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本王四年前来祭拜母妃时,因为太伤心了,差点儿烧了半座皇宫,更是昏迷了三天三夜几乎命丧黄泉。”
“三年前则是哭厥半月,太后急得险些株连半数以上的御医。”
“而去年这个时候,他们说本王被邪祟缠身,在母妃宫中疯癫狂笑,惊得宫中上下夜不能寐。”
他缓缓推动轮椅靠了过来,随后带着一副无辜的表情,眸中闪烁着璀璨流光,轻轻拉住了她的双手,“但今年不一样,今年本王有爱妃在身边。”
“爱妃一定不忍心让本王又受那等折磨吧?”
“爱妃一定会保护本王的吧?”
“……”
江云缨沉默的挑了挑眉,仿佛看见了一头披着可怜羊羔皮的大灰狼正冲着自己狂摇尾巴,这家伙……
难道是想说若某人敢拒绝他,一个激动他就又会控制不了自己做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
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这是戏精本精,该拿什么拯救那个曾经纯洁无瑕的小傻瓜?
然而不等江云缨回应,手腕上忽然一阵冰凉,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墨炎璃竟是给她戴上了一条木质手串。
圆滑的触感令人眼前一亮,他白净的手指轻轻抚着其中一颗珠子,江云缨这才发现,她与墨炎璃的名字赫然并排在一起。
“这是我母妃生前亲手所作的木串,她用连理木细细打磨,再刻以并蒂莲,比翼鸟等吉祥之物,太后说,这是她送给本王的新婚之礼。”
婉妃喜欢木作,在墨炎璃的记忆中,自己的母妃虽不受宠,可每日总能自得其乐,她的屋子里摆放的都是这样精巧的小玩意儿。
其实他早就已经将江云缨的名字填上,却等到今日再带来这柏树前为她戴上。
他想告诉自己九泉之下的母妃,这是他思量再三后认定的女子。
江云缨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这算不算是定情信物?
虽不是怎么奇珍异宝,可却让她萌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慎重之感,这不仅仅是一条满载祝福与希冀的首饰,她感受到的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就算她再怎么丧尽天良,却发现此刻自己竟说不出半个拒绝的字眼。
而且,墨炎璃也戴了一条,他的珠串更大,两条手串在阳光下泛着油润的光泽,显得般配无比。
……算了,先戴着吧。
还挺好看。
就在这时,墨炎璃的眼神微微一变,眼角的余光犀利的瞥向暗处,随后仰起头冲着江云缨歉意的笑着。
“爱妃,我给母妃带的东西不小心忘在马车上了。”
“让宫人去拿。”
然而江云缨却是微扬着下巴丢了一句,这小傻子想支开她?“……”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骗。
墨炎璃顿时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本王只是想、想一个人哭一会儿……”
“正好,妾身可以帮王爷擦眼泪!万一你不小心又伤心过度昏过去,或者烧皇宫吓御医,还可能被邪祟俯身,那可怎么办?”
江云缨玩味的看着眼前略显窘迫的男子,随后伸出手去轻轻抚了抚他头顶,意味深长的叹了句,“也罢,孩子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看着那负手缓缓转身离去的女子,墨炎璃忍不住轻笑了声,“调皮。”
话音刚落,他立刻变幻了脸色,直至暗处走出来一名身穿素衣的妃子神情黯然的跨了出来,她的眼角含泪,手中也提着装满了祭品的篮子。
这里可是宫中禁地,竟还有人偷偷祭拜他的母妃?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