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有些怪异——
叶泠月轻咳了一声,敛着笑意问道,“还好吧。”
花怜道,“不,不是很好!”
缓了好半晌,花怜才觉得神灵归位,之后便是心肝肺齐疼,且巨疼无比。
叶泠月道,“伤着哪了?”
花怜道,“这,这,这,这......”
他把浑身上下指了个遍,一脸哀戚地看着叶泠月。
叶泠月听了他的话,眉间又蹙了起来,半晌一动也不动,花怜举着手,抱着头,撒娇道,“快,你瞧瞧,我的头,是不是被撞裂开了,生疼!”
叶泠月,“......”
小辈们,“……”
倒是叶鸢,有些受不了,嫌恶道,“我看你的头不是被撞裂开了,是傻了。”
花怜继续哀怨着说道,“不管,你家仙祖做的事,你得对我负责!喔唷……不行,我的头啊!”
叶泠月看了他一眼,平静的移开了目光,仿佛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但手上的动作没停,见她从束发处扯下一条丝带,丝带的材质跟叶家衣服所用的材料一致,看似轻盈飘逸,实则坚硬无比。
又见她上前,在自己头上缠了几圈,之后再退回去。
谁都没料到,一向不与人亲近、冷若冰霜的叶泠月能有如此举动,一扭头,个个都惊得呆住了。
叶鸢大惊,“阿月,你竟然......”
显然是吃惊过度,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阿宁等小辈们的嘴巴,此时不是能装下一颗鸡蛋的问题了,估计两颗也是可以的!
无视众人的诡异眼神,叶泠月道了句“走吧。”,便径自转了身。
发了一会儿呆,花怜才缓过神,小跑着跟了上去,看着又恢复常态的叶泠月,花怜才意识到,方才的叶泠月就是叶泠月,绝不是被什么人夺舍,也不是被施了术的。
下山的路上,胡思乱想了好一阵,乱乱纷纷,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今后还是不要再作弄叶泠月了,今非昔比,此时的叶泠月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少年”了,如今的大小姐,让他捉摸不透,再者,得知她女子身份后,自己对她的那份“兄弟之情”似乎也正在慢慢变化,万一......万一真的......那可真是大事不妙。
去往薛家庄的路,要经历一段水路,叶家停在渡口的船,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也许是那蛇妖作乱时损坏了,也许是那些心有不甘的乡野修士趁其不备顺走了。
下了山时,已是晌午,几人在酒家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叫了渡船,便匆忙往薛家村赶路。
不知为何,花怜这一路上莫名心虚,他没敢像以往那样没皮没脸地缠着叶泠月,也没好意思跟她挤在一张床上午休,甚至连她的房门都没敢进,在船板上找了块空闲的地儿躺下来,折了一片大荷叶遮住阳光,想着就在船板上对付一下,不知什么时候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到了傍晚,他感到荷叶似乎滑了下来,刚想伸手,有人动作轻柔地将荷叶递了回去。此时睡意半酣,他掀起荷叶一角,眯缝着眼看了一眼,叶泠月那张清冷依旧的脸映入眼帘。
花怜一下子清醒不少,唤道,“二月。”
“嗯。”
叶泠月的语气好似与寻常一样,但又不一样,花怜说不出。
见她应了声,花怜扬着笑脸,又道,“几时了?”
叶泠月,“快到酉时了。”
花怜伸了个懒腰,说道,“这么快,诶,这船板太硬,我的骨头都要散了,唉,也不能都怪船板,叶鸢也真是的......”
叶泠月没出声,从袖子中取出一只浅色的瓷瓶,递给了他,见他没接,径自抓起他的手臂,给他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