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
无论对方看起来,是多么的无害。
就连在太极殿,每次晚上入睡前,都要经过数轮监察,隔三差五,都要换一波伺候的人。
唯一不变的,只有被重用的宴翎和负责调理身体的张太医。
洪熙帝在享受淑妃按摩手法的时候,毛太医还在守着小火炉给皇帝陛下熬药。
“师父,我想去江南道。”毛太医摇着小扇子,小声道。
张太医瞪了不省心的徒弟一眼:“前几年让你去山南道不去,这次凑什么热闹?”
“徒儿也是学习药王谷的防疫之法,增进医术。”毛太医讪讪地解释。
“要不说你目光浅薄。”张太医提点着小徒弟,“想想最先去苏州遏制瘟疫的人是谁。”
“把宁远郡主吩咐的差使办好了,还没长进?”
毛太医犹如醍醐灌顶,更加专心地照看起火候,心里的小火苗也蹭蹭往上冒。
师父已经给他透过话,太子继位就在这两三年了。
他毛广志,何其幸运,能在这种时候抱上未来皇后的大腿,前途不可限量。
“别太用力。”张太医拍了一下毛太医的脑袋,“过犹不及,这是你想接为师的位置,要学的第一步。”
关于这一点,淑妃是后宫中的佼佼者。
在毛太医端着药进来时,淑妃见洪熙帝未睁眼,手上
。动作不停,只用眼神让大宫女接过药放到一旁。
方才洪熙帝说了,要让盛太傅重返上书房,专门教导她的小儿子褚承瑞。
盛太傅是洪熙帝的授业恩师,也是褚承启的第一个先生。就连褚承泽,也没有赶上盛老太傅任教的时候。
此外,还点了盛三公子,顾莫卿的同胞弟弟,宁国公府刘公子以及郭祭酒的嫡长子做陪读。
这豪华的陪读阵容,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淑妃母子领旨谢恩时,都没有过多流露出喜色,而是恰到好处的感恩。
但实际上,淑妃平静多年的心湖,早已被这颗石头搅乱。
尤其是宫内那些踩高拜低的宫女太监们,对昭纯宫的态度上的极大转变,更是无形中透出了某些深意。
后宫好几名新进的嫔妃,至今都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失宠了。
太后逝世,顾贵妃形同被打入冷宫,众人还以为德妃会趁势上位。万万没想到,洪熙帝突然宠幸起早已人老珠黄的淑妃。
淑妃育有二子一女,长子褚承平是二皇子,人如其名,在各有千秋的皇子中显得平庸无奇。
因为无心皇位,褚承平是第一个前往封地就番的郡王,几乎被人遗忘了。
女儿也在前年招了一名世家子弟为驸马,低调地在京中过着自己的平静日子。
唯有最小的褚承瑞,年方十一,却出落得俊逸不凡,性子也是聪慧讨喜。在淑妃曾经的期许中,小儿子应该能比大儿子出席些,获封一个亲王。
若是运气好,能得一块富饶的土地,还有机会请旨将她接出宫颐养天年。
在褚承启任太子时,淑妃心态是很平稳的。
皇后心善,太子也跟仁厚,淑妃为小儿子选了七八个中规中矩的封地,畅想过上百回,出宫要做些什么。
深宫之中的生活,对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而言,太寂寞了。
后来三皇子和五皇子相争时,淑妃冷眼旁观,心愿简化为活着就好。
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宫中又发生了巨变,淑妃本想继续隐忍,等待出宫的时机。
如今却被洪熙帝突如其来的宠爱,打乱了计划。
或许,她才是洪熙帝一直保护着的真爱。
褚承泽听到北夜汇报时,都没反应过来:“什么真爱?”
“据说,陛下是为了保护淑妃,不让她受后宫嫔妃的嫉恨,才故意冷落她多年。”
“后宫还真是卧虎藏龙。”
褚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