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个糟老头,坏得很!”庞老将军看到站在殿外的穆歆,气得给了穆老太爷一拐。
枉费几十年的交情,太不仗义了!
穆老太爷早有防备,闪到了一旁:“老庞,你这就不讲道理了,老夫孙女那么多,哪里知道你问的是谁。”
庞老将军懒得搭理强词夺理之人,进殿后看到完好无损的洪熙帝,才彻底放下心。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心路历程,这声万岁喊得是无比庆幸,其中带着莫名的激情澎湃。
哪怕是顾相,都担心过褚承泽和穆歆会不会联手设计了一个局。表面上是替顾氏与褚承安切割,实际就是想谋朝篡位。
万幸,太子殿下果然是未来的明君,他们顾氏有救了。
“诸位爱卿快请起。”洪熙帝久违地对他表现出关怀,“外面天寒地冻,难为你们一片忠心,赶来救驾。”
大臣们按资排辈地站好,状似无意,实则恨不得一寸寸打量洪熙帝的状况。
“妖道业已伏诛,爱卿们不必担心。”洪熙帝手一抬,锦衣卫就将怀虚道长的尸身抬了进来。
同时还有血肉模糊的袁公公和自绝身亡的秋瞳。
洪熙帝脸上敷了一层粉,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只有眼中的血丝透出一丝不同寻常。
宴翎站出来,简单地陈述原委:“怀虚道长受车前国兰映公主收买,联合太极殿的袁德胜、钟粹宫的秋瞳以及永寿宫的高延福三人,在宫中投毒。”
“所幸被钟粹宫的大宫女冬弥察觉,才没有酿成大祸。”
“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如今昏迷不醒,还需太医们进一步观察,才能对症下药。”
顾相在听到冬弥的名字时,不易察觉地轻抚胸口,戴罪立功这事,成了。
罗绍何其灵敏,从宴翎的几句话中立马察觉出不合理的地方:“车前国不过是弹丸小国,所图为何?”
“此事的确蹊跷,还需要详查。”宴翎面无表情地答道。
大理寺卿宋大人和刑部尚书对视一眼,默契地垂下头,不再就此发表言论。
“陛下,太后娘娘年事已高,可否让微臣前往永寿宫探望。”傅大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是傅淑媛之父,也是太后的晚辈。
张太医:“太后娘娘已经用完药睡下了,傅大人可过几日再替拜帖。”
“陛下,不知三皇子殿下可还康健?”罗予微也来了,
“老三并无大碍,你回府照看好一双女儿。”洪熙帝掀了下眼皮,淡淡道。
又应付了几轮旁敲侧击的询问,洪熙帝压抑着不耐烦,条理清晰地批复众人五花八门的奏请。
直到有人拿去年的旧事出来,被洪熙帝严厉地斥责了一顿后,才让站在殿内的人放下疑心。君臣之间,重新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洪熙帝趁势化被动为主动,转而提起另一件事:“朕听说,你们是因为听到谣言才聚集到宫门外,市井之间是怎么传的?”
虽然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态度却依旧很强硬。
天家的事,想让百姓知道,就是震惊朝野的天下事;不想让人知晓,就是无需深究的小事情。
其他人立即懂事地跟着转移话题,哪怕心知肚明,宴翎在撒谎。
就凭一个军队才两三千人的车前国,就算能剑走偏锋,成功毒害太后和贵妃,也没有能力让与洪熙帝有关的谣言飞满天。
很快,以顾相为首,众大臣都分享了自己听到的说法,基本上没有太大出入。
不管缘由和过程是什么,核心思想只有一个:洪熙帝疯了。
洪熙帝袖中的手握紧拳头,胸腔内再次翻涌起狂风骤雨般的怒火。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审视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这群人,表面上都是来勤王救驾,暗地里有多少人巴不得他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