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太后冷冷地扫过逐渐结成一派的人,“不过是口舌之争,何至于如此上纲上线,还攀扯到陛下身上?”
“你们这般不依不饶,难道想让哀家将傅淑媛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不成?”
这话就是完全在用太后之尊在威胁人了,傅淑媛是太后的娘家人,同为儋州傅氏。
不管傅淑媛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哪怕是洪熙帝,也不敢说诛杀傅氏的九族。
在场众人哪还坐着,哗啦啦跪倒一地:“太后娘娘息怒。”
可惜太后想震慑住的人,却不为所动。
长公主倚靠在椅子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德妃和玉清公主倒是跟着跪下了,只是一言不发地像是在随礼。
穆歆独自站立着,既不惶恐也不动怒,慢悠悠解释道:“太后娘娘言重了,傅淑媛捏造宫规,是否触犯律法,自有大理寺卿宋大人裁定。”
“相信以大周律法之健全,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错漏一个歹人。”
傅淑媛没想到太后娘娘都发怒了,一个小小的郡主,居然还敢扩大事态,连大理寺都扯了进来。
在她的预想中,哪怕穆歆真当上太子妃,也不该如此嚣张跋扈。
事到如今,傅淑媛只剩下最后一招了。
“傅淑媛晕倒了——”太后身边的大宫女看到傅淑媛闭着眼软倒,惊呼出声,“快,快带傅淑媛去找太医。”
想溜?
穆歆差点乐出声,傅淑媛是真不了解她。
“都别动,放着我来。”穆歆轻巧地绕过跪了一地的人,闪到傅淑媛身边。
南昼一人就挡住了冲过来的几名永寿宫的宫女,穆歆一手扶起傅淑媛,一手掐住她的人中:“太后娘娘不必担心,傅淑媛这是饿晕过去了。”
“臣女就说千万不能浪费粮食,更不该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傅淑媛痛得要死又不敢睁开眼,整个人都快疯了,咬牙切齿地小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捐粮?”穆歆忍住笑,露出一个夸张的惊讶表情,“原来傅淑媛是为了江南道受灾百姓,才刻意引发众人争论,用心良苦啊。”
“一百石小麦?”
“傅淑媛要代表傅氏为江南道捐出一百石小麦,快记下来。”
众人都听懵了,怎么突然转到捐粮了?
“傅淑媛如此大义,是本宫之前误会了。”长公主极有默契地接话,“竟是为了号召众人捐粮,才站出来对抗不合时宜的陋规。”
傅淑媛急得不行,正要解释,发现自己竟说不出话了。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外厅墙壁上贴着偌大的双喜字彰显存在感,随处可见的成对的琉璃灯,缠枝花瓶等摆设,红烛,红帐,八仙桌上随意摆放的红盖头,无一不显露出主人家正在办喜事。
屋外月色如银,屋内烛光摇曳,朦胧而暧昧的光线之下,可以看见内室的地面上凌乱地散落着做工精致奢华的大红喜袍,空气中除了淡淡的沉香味,还有另一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味道弥漫开来。
雕花精美,做工精致的紫檀拔步床上,绣着鸳鸯交颈图的帷帐轻微晃动,透过烛光隐约可见帷帐之内有两道身影交叠在一起,帷帐的缝隙中偶尔有几缕难以自控的,压抑着的呼吸声泄露而出。
躺在柔软红色锦被上的戚素素强撑着精神想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的容貌,怎奈帷帐遮挡住了大半的光线,唯一能看得清的只有一双锐利中难掩情热,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入其中的深不见底的眼眸。
明明是在做着这世间最令人心动之事,偏偏她又从这双眼眸的深处看到了一丝挥之不去的冷漠。
呵,占足了便宜,还好意思跟她甩脸色?
戚素素很想一根银针直接扎在男人的天灵盖上,让他知道自己的便宜不是那么容易占的,只可惜越发模糊的意识却让她无法保持清醒,别说是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