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使不得,”张太医赶紧开口,一脸愁苦道,“老夫的头颅还想留在原位,全仰仗小友了。”
林清焰也不遑多让,勾勒出一个三分无奈三分恼怒四分犹豫不决的复杂笑容:“张贤侄,不要闹,救人要紧。”
“那就少废话。”穆歆瞥了一眼趁机以下犯上的林师侄。
善雅公主艰难地侧过了身子,麻沸散的效果退去,剑伤的痛就变得难以忍受:“世子,张公子,请不要为我伤了和气。”
说完这句话,善雅公主平复了下急促的喘息,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张公子,我的伤口太疼了,无法入睡。”
“张太医说不能再使用麻沸散,可还有别的止痛方法”
“想睡?”穆歆眼神冰冷,笑容恶劣,“只要公主愿意长眠,就永远不会被疼醒了。”
年纪较小的那名侍女怒目而视:“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我不过是有话直说,这就以势压人了?”这话都受不住,
“要治好病,施针可比剑伤还痛,你们岂不是要把我拖下去乱棍打死?”穆歆夸张地提升音量,作势就要把金针重新收起来。
“善雅公主金枝玉叶,我惹不起,躲得起。”
“关絮,谁准你对张公子不敬!”善雅公主一拍床沿,牵动了伤口,身形一晃就痛出了泪花。
“殿下!”林清焰慢了半拍上前,伸出手要扶住善雅公主。
穆歆瞪了一眼:“不准动!”
“你有事冲我来,别欺负病人。”林清焰收回手,看向穆歆,语气透出一丝不耐烦,“先施针,回去再说其他的。”
善雅公主想要倚靠上去的身体扑了空,下意识用手撑住床,这下是真的扯痛了伤口,面容都出现一瞬的扭曲。
“公主殿下!”两名侍女连忙冲上去,一迭声地询问着善雅公主有哪里不适。
张太医咳嗽了几声,压下翘起的嘴角,严肃着一张脸嘱咐:“公主小心,别再让伤口崩裂。”
“殿下本就气血两虚,再失血就是千年老参都补不回来。”
善雅公主好不容易缓过痛劲,正要开口,就听到一声怒斥。
“林清焰!你现在是为了维护善雅公主在凶我?”穆歆也不压低了声线,不满地等着林清焰。
“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我是在
。问你话,是不是?”
“你简直不可理喻。”林清焰也拔高了音量,不耐烦已经写在了俊脸上。
穆歆从没跟人吵过这么没意义的架,演得起劲,就听到外面有太监拉长了声音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张太医立即掸了掸衣衫,为了配合穆歆和林清焰,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参见陛下。”
在场众人纷纷行礼,恭敬地迎接大步走来的洪熙帝。
洪熙帝伸手扶起林清焰,亲切地勉励道:“林爱卿请起,此番治愈善雅公主的旧疾,还要仰仗药王谷出力。”
“朕听闻老药王乃当世神医,有生死人肉白骨之称。一直未能得见,甚是遗憾啊。”
大月氏国王与伊河部落暗通款曲一事,镇国公在掌握证据后,据实上书给洪熙帝,同时为林清焰请功。
洪熙帝召来耶尔兰确认后,对镇国公父子的尽忠职守深表满意。
碍于北疆形势紧张,洪熙帝对大月氏轻拿轻放,不便公开表彰。借着护送西域使团一事,洪熙帝给林清焰封了一个与董烨然类似的五品闲职。
反正只要这些封疆大吏们愿意把儿子留在京城,洪熙帝毫不介意再多给几个闲职,左右不过每月多出些俸禄。
“陛下谬赞,外祖父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当不得神医之称。”林清焰听洪熙帝两句话就将药王谷架到高位,眼神微变。
“微臣并未在药王谷学医,只会一套激发药性的针法,起不了主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