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
褚承瑜打量着悠闲坐在凉亭中休息的穆歆,一手端着茶杯,一手在石桌上滚着玉扳指玩。
对面是京兆府的一个主事在奋笔疾书记录供词,旁边还站着两个衙役护卫。
这派头,比高明义更像是京兆府少尹,比之方固都不差多少了。
穆歆清抿一口茶,招呼道:“殿下来得正好,这些人都是绪州绵晋县人氏,之前因为剿匪逃到坊州。”
说到这里,穆歆笑容更大:“因为黑虎寨前几月被连锅端,又吓得跑到了安西都护府。”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被招安了。”
褚承瑜之前就怀疑后山的倭寇行迹有些奇怪,现在想来让他觉得不自然的地方,就是太自然了。
他曾在十四岁时去过江南道沿海历练一年,跟着外祖父宁国公诛杀倭寇。虽然在德妃的强烈要求下,没人敢让五皇子亲身与凶残的倭寇对战,也增长了很多见识。
出于不服输的心理,褚承瑜私下与手持野太刀的刘家军和侍卫对练过很多回。
倭寇早年之所以能在重兵把守的沿海城镇都来去自如,自身武力和机动性之外,俗称为太野刀的倭刀材质远优于大周士兵,也是一大原因。
因此大周大多数的百姓,或许认不出倭寇的装扮,一定都在从朝廷发出的告示中,见到过太野刀。
那群人野太刀不离身,必然是刚潜入京郊不久。倭寇多在沿海一带作恶,不应该在山林地形如履平地,起码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生疏和谨慎。
眼下穆歆审出他们的真实身份是山匪,就能解释这些异常了。
“既然被招安了,为何会出现在龙泉寺,还鬼鬼祟祟地藏起来?”
褚承瑜扫一眼委顿在地的三人,注意到其中有一人的大拇指上有一圈白印,用脚尖踢了踢他。ωωw.cascoo.net
“你来说。”
“禀,禀殿下,小人是被招安了,所以要听命行事。”首领把能说的不能说的一股脑全招了,此时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
第一个招供的山匪抓住机会卖惨:“殿下,小人们都是被迫的,不听吩咐,就要被扔出去喂狗!”
“对对对,殿下饶命啊!”
“我们真的没想伤人,那些暗器都才练了三天,连靶子都打不准的!”
严阵以
。待的褚承瑜,感觉像是被愚弄了:“本皇子在问,是何人招安的你们,为何没有就地安置?”
“就是一个很有钱的公子哥,他说自己是什么国的驸马爷。让我们把他放了,就能在安西都护府横着走。”
褚承瑜嘴角微抽,敢情还是打劫遇上的。
京兆府的主事听不下去了,用眼神询问过穆歆后,将刚写好的供词双手递给褚承瑜:“五皇子殿下,这是下官整理出来的口供,请殿下过目。”
穆歆之所以引导褚承瑜来处理这些人,是想着宁国公府对倭寇比较熟悉,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解决问题最省事省力的方法,就是让专业的人,做擅长的事。
万万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是冒牌货,早知道要处置的是山匪,穆歆和暗夜军可比褚承瑜擅长多了。
“车师国?”褚承瑜询问的地看向京兆府主事。cascoo.net
主事介绍道:“根据几人的描述,他们最初绑到山寨里的贵人,应该是车师国迦罗娜公主的汉人驸马,程伦。”
“是是是,就是程伦!程伦他恩将仇报啊!求我放他的时候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结果呢!”
“说我们拦路抢劫是犯了杀头的大罪,招安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首领拼命解释着:“殿下,我们都是做些苦力,自从被招安后,再没触犯大周律法了!”
“伏虎寨大当家的,省点力气吧。”穆歆摆摆手,示意京兆府官差将人带下去,跟同伙们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