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发雷霆的耶尔兰扔到水牢中受刑。
一个皱如树皮的长老颤声道:“大巫,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耶尔兰阴着脸反问,“难道就这么带着人回去吗?”
“忽亚部落他们还在看着,打都没打就跑,我伊河部落的勇士以后要顶着所有人的鄙夷活着吗?”
其他人对大巫有着天然的敬畏,耶尔兰上位的手段又格外残酷血腥,此时都诺诺的不敢应声。
耶尔兰声音狠戾:“句芒神在上,伊河部落绝无懦夫!”
为了防止有人偷袭,伊河部落主力驻扎在坞州对面最平坦空旷的原野上,只有其他部落的人附近有能够遮蔽的树丛。
而耶尔兰将中军帐周围更是清理得很干净,除了心腹将领的营帐外,只剩下被清理到只没过脚背的灌木野草。
穆歆没办法靠近偷听,依稀看到一个士兵进去又出来,绕过散落的营帐,骑上马往外跑。
为了不打草惊蛇,穆歆只能先放过那个疑似信使的人,带着裴兴言潜伏在灌木丛附近的树上,伺机抓人问话。
而扎营休息的南蛮士兵们,并不知危险将至,看向坞州方向的目光中,带着凶残和贪婪。
他们几个部落去年的日子都不好过,听说坞州是附近最富足的地方,再往东的江南还有数之不尽的绫罗绸缎和玉石美人。
若是向上能打到京城,将大周朝的皇帝老儿赶下来,更是一辈子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首先,要把坞州整块肥肉打下来,吃个痛快。
一个伊河士兵睡前喝多了汤水,迷迷糊糊地起身走到边上的灌木丛里,解开裤子正要放水。
突然,脖子被套上了一个微凉的东西,而后整个人被吊上了树。
伊河士兵脑中空白片刻,在极度慌乱中用力扯着颈间的藤蔓,却发不出声音。
更让他惊恐的是,手里的藤蔓竟然在变粗,就像是在吸取他的生命般不断生长。
“句,芒,神——”伊河士兵努力发出气音,两眼一翻就要昏死过去。
穆歆立即用藤蔓扎了他一下保持清醒,再严严实实绑在树干上,用眼神询问裴兴言:他说什么?
“句芒神。”裴兴言眼神发亮,被穆歆这一手惊艳到了。
藤蔓在穆歆手里,简直比他用自己的手都灵活。
穆歆眉梢微挑,句芒神,不就是她本人吗?
伊河部落祖先信奉句芒神,在他们的神话中,句芒掌管花草树木的发芽生长和太阳升起之地。
只有诚心祈福,句芒神才会带来春天。
除了不能控制太阳从哪里升起,穆歆认为自己比什么耶尔兰更适合当伊河部落的大巫。
“问他,粮草藏在哪里?”
伊河士兵一开始还不肯说,裴兴言正要动用些手段,就看到他脸色从惊恐变为不敢置信的狂热。
“一处在忽亚部落的营中,有大象守着。”
“一处在中军帐的右后方,藏在三大部落大巫的营帐中间。”
“还一处在中军帐的右后方,主要是伊河部落的粮草。”
这些南蛮人跟卫家军打了多年,也学得精了,知道不把鸡蛋放在一篮子里。
裴兴言翻译时还有些迟疑,南蛮民风彪悍,伊河部落尤甚,竟然这么轻易就全招了?
他问话时是背对穆歆,没看到伊河士兵眼前的异象。
在穆歆摊开的手掌上,飞速地长出一棵十寸高的树,又在转瞬枯萎消弭。
而她背后不远处,有一棵十几米的大树经历了一模一样的瞬息生命。
伊河士兵无比确定认,是穆歆在操控着树木的生命。
穆歆对他的表情很满意,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