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歆脑海中立即浮现非要叫她小师妹的镇国公夫人,不愧是父女,一脉相承的强买强卖。
不过眼下她化名为白员外的远房侄子白予沐,正需要更严密的关系网来隐藏身份,这声徒儿就先应下了。
“师父,肩膀勒得不疼吗?”
老药王被这声师父叫得心花怒放,哪里还能觉出疼来:“不疼不疼,徒儿去回春堂帮为师取两瓶玉真散和清水来。”
异族女子见老药王停下来与穆歆说了几句话后不再走动,没继续用力扯药箱,而是满怀歉意地比划着道歉和祈求。
小女孩也不哭了,乖巧地抱着老药王的大腿,学着母亲努力发音:“救救。”
医者仁心,老药王也没怪母女二人,等到穆歆带着懂几句的药童快步走来之后,就跟着她们回到小巷子里。
穆歆一走近,就闻到一股异味,来源是板车上躺着的一个满身血污的昏迷少年,右腿上巨大的齿印像是被兽夹所伤,皮肉翻飞还涂抹着黑灰色糊状物,已经有腐烂的迹象。
“来搭把手。”老药王理所当然地使唤着小徒弟,自顾自地开始传授医术,“云城天气炎热,伤口不及时处理就会引发金疮痉,要用玉真散内服外敷。”
“这位病患受伤后八成是听信部落的大巫所言,敷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反而加重了伤情。”
“像这种情况,要从哪一步着手?”
老药王话音未落,穆歆已经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手起刀落割掉了腐肉,在少年清醒过来痛呼的同时,将一瓶玉真散灌进了他嘴里。
“咳咳咳。”少年差点被呛到,却因发热无力反抗,惊怒交加地倒回了板车上。
药童连忙用简单的部落语言解释,异族母女终于遇到能说上话的人,立即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南疆地域辽阔,十八部落之间的语言各有不同,药童也只能分辨出三成的意思,但已经足够双方建立友好的医患关系。
“乖徒儿,手法很漂亮。”老药王看着被穆歆清理过的伤口,满意地将另一瓶玉真散细细倒上去,“世人不重视疡医,却不知紧要时刻最能救命的还是疡医的手段。”
穆歆想说自己最擅长的不是切割腐肉,而是切脑袋,看在那颗大夜明珠的份上,没有说出口。
金疮痉一旦恶化后果很严重,但如今只是普通外伤,老药王出手,自然药到病除。在玉真散之外,辅以针灸,不消一刻少年就不再发热,甚至可以倚靠着墙壁坐起来。
“孙老,他说感谢你和小兄弟救了他的命,以后一定会报答的。”药童接过少年从脖子上取下的一枚墨绿色玉佩,“这枚玉佩价值五十两,是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请你收下。”
“不用,老夫已经收了诊金。”老药王取出药箱里的一小捆根茎,那是南疆一带特产的药材石斛,也被称为仙斛兰韵或不死草。
异族女子显然不愿少年拿出玉佩付诊金,但此时少年又坚持要给,她咬牙拉着小女儿一起跪下来,又是快而急的一段话。
药童又简单地跟她沟通了几遍,才转述给老药王:“孙老,她说少年是为了救她们母女才受的伤,如果药材不够她还能继续去挖,希望不要收下玉佩。”
通过这一个多月的财富积累,穆歆对金石玉器的价值有了初步的了解,扫一眼就看出这玉佩成色极佳,绝非凡品,怎么也得是百两黄金往上。
少年身形消瘦,衣服样式虽与大周的长袍短打不同,也能看出质地很好,只是穿得久了显得陈旧破烂。
“那些药材不仅够付诊金,还有富余。”穆歆取出十几两碎银放到小女孩手里,“这是剩下的钱,可以买些肉给他补补身体。”
药童听的肉疼,他们回春堂的玉真散可是很贵的,但这少年的师父是连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