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昼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黯然颔首。
眼见为实,穆歆既然认出那是太子殿下,多半会有不好的猜测。
南昼不能说出扬州一案又有多少不得已而为之,更不能泄露计划,她总想着有人可以理解殿下的艰难,可惜终究是奢望。
“你主子是不是拖欠薪俸啊?”穆歆走出一段路,发现南昼还一动不动,折返回来,压低声音问道。
南昼抬头看向穆歆,一脸不明所以。
“他真正的伤口裂开了,”穆歆比划了一下,“后面流的全是自己的血,你不去给他疗伤?”
新伤和旧伤差别很大,穆歆不知道褚承泽坐着小驴车要去哪里,总归是不能顶着杨致远的脸去医馆的。
南昼昨夜才跟自己分享过对当初那坨草糊糊的研究,医术应该不差。
“是,奴婢去去就回!”南昼眼神瞬间恢复光芒,神采飞扬地跑了。
“不用——”穆歆话音未落,南昼已不见身影,本想说走了就别再回来,她不用太子赔偿鸡翅了。
苦活累活都亲身上阵,受伤了属下还这么开心,太子当成这样,实在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穆歆也没多想,就希望褚承泽别大业未成,先把自己折腾死,好歹是她在这个世界救的第一个人。
南昼并未去追小驴车,而是直接从密道返回了太子府。
在出口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就看到换回太子装束的褚承泽被西暮扶着走出来。
“殿下!”南昼快步迎上前,果然闻到了血腥味,“让属下给你重新包扎吧。”
西暮看到南昼吃了一惊:“你怎么被赶回来了?”
“穆四小姐让属下回来给殿下疗伤。”南昼狠狠碾了西暮一脚,语带崇拜道,“穆四小姐医术果真高明,隔那么远都发现殿下伤口裂开了。”
褚承泽心里生出一丝奇怪的情绪:“你跟她说的?”
南昼连忙解释:“不是属下透露的,穆四小姐非常敏锐,一开始就看出今日的杨公子是殿下。”
“张口闭口穆四小姐,”西暮痛得龇牙咧嘴,不满地挑刺,“才一天你就叛变了?”
“你懂个屁!”南昼没忍住爆了粗,“穆四小姐是关心殿下的伤势,我自然要听从。”
“府里又不止你一个懂医术,还找借口擅离职守!”
南昼闭了闭眼,强行压下掐死西暮的冲动,“殿下,以穆四小姐的身手和聪慧,似乎不需要属下在赏花宴上保护她。”
褚承泽冷冷地瞥了一眼还想开口的西暮,镇得他老实盯着地面。
坐着任由南昼清创包扎,这点伤对褚承泽而言不算什么,他从十三岁起就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包括自己。
最初姚策划破的是特制血包,只是没想到愤怒的书生力气也不小,一个没注意旧刀伤又重新裂开。
更没想到,那个从头到尾冷眼旁观的小丫头,会在意。
“南昼,跟她说,镇远侯府见。”良久,褚承泽冷冽的声音响起,“卫大公子中的是南疆奇毒,僵石散。”
“是,殿下。”
南昼凭借短暂的相处,迅速掌握了穆歆的软肋,提着一个巨大的食盒,成功继续担任穆四小姐的贴身丫鬟。
穆歆在夜宵间隙,得知卫大公子中毒之事,与外界所传大相径庭,果然是刻意引导到原主身上的阴谋。
第二天一早,跟太夫人打过招呼后,卫氏就带着穆歆和一堆礼物,坐上马车横跨大半个京城,赶往镇远侯府。
镇远侯府在崇阳坊,那一片住的是近几十年的朝堂新贵,与穆氏这种世家大族所在的永安坊遥遥对望,分别代表着大周朝的两股势力。
“姑奶奶回来了!”镇远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