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张太医离府,二夫人痊愈的喜讯迅速传遍了整个穆府,被禁足在依柳苑的婉姨娘气得掀翻了整个桌子。
“这不可能!我明明碰到了!”婉姨娘满脸扭曲,死死抓住刘妈妈的胳膊,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几近失控。
“姨娘冷静!”刘妈妈一边安抚,一边示意丫鬟们把周围守好,“再气也不能表现出来。”
婉姨娘气得两眼发黑,她被禁足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怎么冷静?”婉姨娘一想到儿子,就悲愤交加,“煜儿马上要入学了,一个庶子,还不知道会受多少欺辱。”
刘妈妈没想到卫氏有痊愈的一天,婉姨娘原也是官家嫡女,本就是奔着二夫人的位置才嫁给穆二老爷为妾。
哪怕熬了一年又一年,但有儿子傍身,总归有个盼头。
“姨娘放宽心,谁敢欺辱穆氏子弟。”事到如今,刘妈妈也只能不断宽慰。
婉姨娘却咽不下这口气,恨声道:“去把二小姐叫来,若不是她,穆歆那个煞星怎么会去青云观!”
居然哄骗她说青云观不干净,日后必会出事,等卫氏不在了,她就能拿捏住穆歆的亲事。
若非受骗,她怎会劝说太夫人放行,又怎会落得这般境地!
云起轩内,一片静寂。
穆二小姐穆芸正缓缓研磨,微垂着头,露出一截纤细白嫩的脖子,显得脆弱易碎。
但屋里的丫鬟都清楚,这位二小姐看似柔弱温和,御下却非常严格。
尤其是她在书房时,绝不能靠近打扰。
因此婉姨娘派人来的时候,大丫鬟凝香直接拦在了院外,只说二小姐身体不适睡下了。
“二小姐,”青姨娘面露忧色,“这么打发掉婉姨娘合适吗?”
穆芸柔声解释:“卫氏痊愈,婉姨娘就没用了,无需再交好。”
她不清楚青云观发生了什么,静怡和刘三突然入狱,天降祥瑞让穆歆这个煞星翻身成为莲花仙子。
最后的补救手段也没生效,还折了一个夏荷,眼下只能另寻他法。
“那边可有话传过来?”
“尚无。”
穆芸颔首,蘸墨,一气呵成地写完一封信。
“穆歆从小被当煞星,施舍一点好就能让她感激涕零,”穆芸停下笔,看向窗外的眼神冷漠异常,“卫氏活着也好,穆歆的价值还能更高一些。”
“若那人连穆歆都无法拿下,我们也该换人了。”
青姨娘低声应是,恭敬而顺从。
第二日一早,卫氏就带着穆祁麟和穆歆出现在太夫人的荣德堂。
太夫人对这个二儿媳说不上多喜欢,却也没大矛盾,脸上的笑容颇为真切:“老二家的,走近些让我瞧瞧。”
卫氏今日一身海棠色长裙,衬得气色越发好:“儿媳不孝,让太夫人担心了。”
吴氏呆愣片刻,这才回想起来,她这个二弟妹出身镇远侯府,也曾是鲜衣怒马、名满京城的将门嫡女。
“真是上天垂怜,二弟妹以后可要多来走动。”吴氏早早安排好荣德堂的座位,热情地拉着卫氏坐下。
陆陆续续来请安的女眷并两个小公子,尽管心里有准备,看到卫氏时仍旧难掩惊讶。
才三岁的穆祁修更是直言不讳:“娘,这位美人姨姨是谁啊?”
四夫人元氏笑弯了眼,领着儿子认人:“这是你二婶婶,之前见过的呀。”
卫氏看虎头虎脑的穆祁修讨喜得很:“修儿乖,以后常来二婶的院子里玩。”
等到人到齐了,太夫人说起正事:“府上刚接了荣亲王妃的帖子,邀请夫人小姐们下月初参加赏花宴。你们提前准备准备,明日会有韵秀坊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