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在旁边始终冷眼旁观,直到孟辉进了饭厅她才过来坐到他对面和主人家一起用餐;是的,她是唯一一个能和孟辉在一个饭桌上吃饭的“务工”,不过她的身份应该也比务工高很多,毕竟她早就是孟辉指定的管家。
“看起来,三少的心情好多了。”梅姐对着孟辉微微一笑,语气很平常。
孟辉擦了擦嘴:“所以我有时候在想,用酒池肉林这种事来缓解压力也不是没有道理……比烟更有效。”说到这他好像察觉到了不妥急忙补充:“但我绝对没有想要从你身上……”
话没说完被梅姐打断:“这几天的事物我整理了一下。
第一件是……刑广楼在您外出期间联系过您,但是没能联系得上,我已经向他要了联系方式,三少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打这个号码试试。
第二件是……彼岸那边的组织似乎对合作有很浓厚的兴趣,正好最近他们那里的分部在举行活动,趁此想要邀约您过去参加,顺便探一探合作的事。
第三件是……孟老那边由于主席上任问题,手下有几个公司暂时忙不过来打理,分了一些过来;相关文件我已经让人准备了,到时候请三少过目。
第四件是……”
“梅姐!”孟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抽上了烟,他皱着眉看向面前那个一本正经的知性美人,语气里充满了无奈:“我好不容易心里面安静下来吃一顿饭,你为什么就这么不解风情?难道你和我的谈话就只能讨论这些吗?你就不能,就不能?!”
说着,孟辉很烦躁的一拍木桌,桌子发出一声“啪!”的闷响,惊得外面的务工探头进来,却被孟辉呵斥出去。
他干脆走到餐厅门口“碰!”的一声关了餐厅的门,梅姐的身体也随着这声巨响震了一下——看来孟辉是真发火了。
但之后孟辉就没动了,他把额头锤在门框上发出轻响,半截烟也掉在地上,以往挺得笔直的背此刻弯成一种寂寥的幅度。
这种情况僵持了可能有五分钟,梅姐只觉得度分如年,更没有想到孟辉会这幅样子;因为在她影响里,这个男人总是什么事都打得一手好算计,什么事都能够应对自如,也什么时候都能从容不迫。
但没想到……难道是欧阳洛的缘故吗?
“三少……对不起,我,我错了。”梅姐站起来缓缓走过去,眼帘垂下。
孟辉没吭声。
梅姐站到他身后,看着眼前这个身形如豹子般矫健、骨骼如山石般硬朗、脾性如松柏般傲然,此刻却如小孩般极需抚慰的男人叹了口气。
她心下黯然,好像心头的某一块肉被人狠狠的掐了一把疼痛难忍,最后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她想从背后抱住他,甚至想把头枕在对方宽阔的背上——让自己安心,也让对方安心。
不过手还未环住孟辉的腰,孟辉便重新站直然后转身,这一举动吓得梅姐同时双臂一缩往后倒退一步。
孟辉看着她,她只能将视线转朝别的方向。
“我知道了。”男人注视了梅姐良久才缓缓开口:“把刑广楼的联系方式给我。”
“好,好的三少。”
孟辉“嗯”了一声就要开门,梅姐突然鼓起勇气:“三少,你劝欧阳洛离开吧……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孟辉顿住了,他看向梅姐问:“你看见了?”
指的就是那张打有照片的纸。
“是。我不会说出去的。”梅姐回答道,同时想了想又看向孟辉:“他如果要回来,收到消息的人不会只有你一个,至少,欧阳离也会得到消息。不论如何这件事都瞒不住……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如果现在这个还留在这里恐怕才是最危险的。”
孟辉叹了口气,梅姐依旧是梅姐,最懂他的女人。
于是他不走了,只身靠在门上看着梅姐很坦然的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我总犹豫着要不要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