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天的谢意对这个问题颇有兴趣:“说啊,什么心得。”
张三恭支支吾吾,突然指着棋盘道:“是下棋的心得。我在给不周讲解下棋。”
谢意瞥了一眼棋盘,笑道:“就你这水平,还敢教别人?”
张三恭心说我这还不是接的你的残局,只是这话不敢说出口。
张不周忙打圆场道:“三叔是在给我讲他这盘棋都犯了哪些错误,提醒我以后注意不要犯。”
谢意冷哼一声:“将棋子收起来,准备吃饭了。”说罢转身回了屋。
张三恭怒目而视:“臭小子,什么仇什么怨,你害死我了。”
张不周不屑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要是让祖父知道你被一个女人如此拿捏,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你。”
张三恭做了个回去再跟你算账的手势,进屋去帮谢意端饭菜。
和谢意的人一样,几道菜精致淡雅,但唇齿留香。尤其是那锅煲了很久的鸡汤,鲜美的很。从早上开始心烦意乱的张不周大半天没吃东西,此时胃口大开,吃得很香。
谢意不去管张三恭,反倒是不断地给张不周夹菜。张不周虽然胃口大,在她这种攻势下也应付不过来,忙岔开话题道:“谢管事,哦不,三婶,呃,话说我该怎么称呼您啊?”
谢意道:“论辈分,你叫我一声谢姨,吃不了亏。”
张不周言听计从:“谢姨,今天三叔带我来这里,想必是您的意思吧。您有什么事不妨直说,这好饭好菜的招待,我这心里实在不踏实。”
谢意道:“年纪轻轻地,疑心病怎么这么重。”
张不周道:“不是疑心病,我是怕吃人家的嘴软,等下您要是提出点什么不好办的事,您说我要是不答应,是不是就太不给您面子了。”
谢意笑道:“你倒是随了你们张家人的性子,事事都要先算个清楚。罢了,那我就先跟你说明白,今日叫你来,为的是康乐坊的事。先告诉你一个消息,那个和你起冲突的老鸨,名叫杨柳,是前任蜀州都尉黄世仁的相好,也是康乐坊明面上推出来的二把手。”
张不周心头一震:死去的黄世仁突然攻击我。品悟着谢意的话,重点当然是最后一句,杨柳既然是二把手,那一把手?
谢意点点头:“没错,康乐坊那个一直不肯露面的一把手,就是我”
张不周着实有点被震惊到:“这这这,这都是怎么一回事,谢姨您能不能说个清楚。”
谢意叹了口气:“事情还要从很久以前说起。在多年之前,康乐坊还不叫康乐坊,叫蜀香楼。它也不是所谓的“天下第一香”,更不是在蜀州地位超然的官营妓坊,只是一群在乱世中死了男人无处可去,为了不被人欺负而聚在一起的女人的栖身之地。只是一群女人,要如何在乱世之中活下去呢?没有法子,她们只能出卖自己的身体。慢慢地竟然名气越来越大,只不过,自然不会是什么好名声。
后来,就是那场你师父和你母亲共同经历的西南大疫。这场瘟疫来势汹汹,西南各地相继沦陷。蜀香楼也不例外,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染上了。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流言,说这场疫病,是从蜀香楼的女人身上传出来的脏病。每天都在遭受亲人死亡的百姓们,终于在流言中愤怒了。他们聚集在一起,将能够找到的碎石烂菜臭鸡蛋,所有你能想象的用来抒发愤怒的东西都扔向蜀香楼。”
谢意说到这里,不自觉停了下来,黯然神伤。张三恭握住她的一只手,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张不周听到这里,感觉谢意的描述,好像亲历过这些一样。只是按照年龄来算,谢意那个时候应该还不大吧。
谢意接下来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想:“当时我只有十三岁。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被人抓了壮丁去当兵,再也没有回来。我不知道他是否早已战死在这片土地的某一个地方。我娘带着我相依为命,只是她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