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诗书世家,夹在中间,靳川这几年过得还真是不容易。
伴随天色见亮,雨势也小了一点。远远的只见吴家人出动了庞大的队伍,抬着什么东西朝这边走来。距离更近些,能够看清是什么的众人瞪大了眼睛,有人还使劲揉了揉,好像不敢相信自己所见一般。
吴家人排成长队,八人一组所抬的,赫然是一具具棺材。
吴权懋走上前来,神色冰冷道:“族长同意了靳县令你的说法。吴家族里为为老人备好的几十具寿材,都已经抬到这了,希望能够如你所说。”
靳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抱歉不合适,感谢更不合适。只能抱一抱拳,吩咐手下人接手棺材,送往决堤口。
张不周斜靠在棚子下的椅子上,守着一口正在熬煮热汤的大锅。时不时的有前边退下来的流民或庄户过来喝汤,尽管疲惫不堪,却都和他礼貌的行礼。张不周也是来者不拒,兴致上来了给人亲自盛上一碗汤,在千恩万谢中递到手上。
看着张不周的姿态,吴家人小声咒骂着。靳川注视着远方的场景,装作没听见。
封堵决堤口,最重要的就是要让石头能够积累起来。李晟看到送来的棺材,瞬间明白了该如何做。将滚圆的圆木铺好,棺材放在上面,然后让人往里装满石头。这种时候棺材已经抬不动了,只能靠着原木的滚动往前推进。随着震天的号子声,第一具装满石头的棺材被运到了决堤口,稳稳的停住了。众人见状都发出振奋的欢呼声。
有样学样之下,最底下这一层的棺材很快固定好,河水从棺材上面漫过,填充了石头间的缝隙,让本就沉重的棺材变得更加沉重,非常牢固。只是上层的棺材不知如何置放。李晟正在思索之际,陆升带着张不周的口信过来了。
几千人的叫喊声,河水的怒号声让整个世界嘈杂无比。陆升只能在李晟的耳边大喊着,李晟闻言恍然大悟。
在棺材的两端凿开窟窿,穿过铁链,命令身体最强壮的人分别登上缺口的两侧,再拉直铁链,让棺材在河水上方悬空,与最底层的棺材在同一垂直线上。再让人不停的往棺材中装满石头,随着石头越装越多,拉铁链的人撑不住了,沉重的棺材带着石头将铁链拉成一个向下的弧线。等到众人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一侧的人放手,棺材顺势坠下,狠狠地砸在最下面一层的棺材上,就这样摞了起来。
众人纷纷赞叹张不周的妙计,张不周却在心里想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吴家虽说已经穷困了几代,但是这埋人的棺材,质量却实打实的好。
在这种办法下,棺材迅速摞成小山,将缺口阻挡住。只是在不规则的边缘,还需要人去填补。张不周眼见形势已经差不多了,准备打道回府。剩下的几处缺口,就交由李晟他们去解决吧。
时间到了下午,北城决堤的几处,基本已经堵住了。只是还有小股的水流顺着缝隙在往外涌出。只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没有水泥和混凝土的世界,张不周也堵不住一个不停冒水的窟窿。
无为道人带着四个徒弟留在了北城。这些流民和庄户干的都是重活,在满地的石头间不可避免地会受伤。所幸吴家人几代积累,药材还算充足。靳川干脆一事不烦二主,就请吴家人提供药材,就地熬煮治疗,也算是吴家出了一份力。
心里对吴家所谓的文人风度和世家风范颇为不屑,张不周对吴家的印象差到了极点。户枢不蠹,流水不腐,与之相反的是吴家的顽固不化,所谓的传承,完全是去其精华,取其糟粕,好东西没学多少,迂腐气倒是学了十成十。
午睡起来的张不周还在腹诽着,靳川带来了一个让他更糟心的消息。
靳川捧着茶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吴家当代族老中的老二,公子您见过的吴权懋,午间时寻我说了一件事。吴家说,这次北城修堤坝,吴家虽然没出多少人,但是这粮食药材也是出了不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