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做书童,深得主人家的心意,每个月给老二发的银子更多了。
他每每都是回家后,将银子送到阿婆的手里。
富人家的月俸不算少,起码能让阿婆松上一口气。
但每次回家,老二都对做书童的事情闭口不谈,似乎真的像阿婆所期待的那样,开始认真读书了。
老三老四也陆续长大。
可惜,都不是读书的苗子,阿婆在将他们往学堂送过几次之后,终于认清了事实。
“三儿啊,你两个哥哥都很聪明,怎么你就这么笨?”
“连个字都学不好,你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也就街头的木匠愿意收你做
学徒,你说说你,怎么就不能聪明一点呢!”
老三不服气,“娘,今天师傅还夸我木匠活做的好呢,说我对这行有天赋!”
“做的再好又如何?顶破天,你也就是个木匠!能比两个哥哥有出息?”
此时阿婆的内心,充满了不满足与不甘心。
她下定决心要将四个孩子培养成人才,但老三的现状,与她的心理预期,落差太大了!
一句句贬低的话,刀子一样源源不绝飞在老三的心上。
老三眼神里充斥着自卑与委屈,表情慢慢变得木讷了。
对于老四,阿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四,你三哥就算不
成器,日后也能有手艺养活自己,你呢?一天天就知道玩!”
“娘,我不读书不学手艺,也能留在你身边帮你啊,我力气可大了!”老四心态倒是乐观。
“留在娘身边能有出息吗?娘看你啊,以后就是个傻出力的,唉!”
一晃,数年过去。
在阿婆的不屑培养下,老大考取了功名,被分配到外地上任做县官。
离开的前一天,阿婆掏出积攒许久的银子,摆了几桌酒席!
日日操劳的她,不到四十岁,头上就已经有了白丝。
但阿婆还是很高兴,她当着众邻里的面,笑的合不拢嘴,“大儿,你这回算是
有出息了,娘为你感到高兴!”
老大点点头,却没有笑。
老三难得见阿婆开心,他凑上前,忐忑的小声说道:“娘,师傅说,我从今天起可以出师了,我可以做一个合格的木匠了!”
他眼里有丝期待之色,尽管觉得不可能,但老三还是想听阿婆亲口夸他一句。
怎料,阿婆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
她瞪了老三一眼,压低声音呵斥,“这么多人呢,你说这个做什么,做木匠又不是件多出息的事,你就别说出来丢人现眼了!”
这一刻,老三心底那点希望,彻底碎裂了!
他鼓起勇气,“娘,究竟是有
出息重要,还是你儿子更重要?我的努力并不比大哥少半分,就因为你觉得做木匠没出息,而否定我的一切吗?”
阿婆的内心,答案一闪而过。
当然是儿子更重要了,这个傻老三!
可阿婆还没说出口,宴席上的人听见声音,全都向着这边看了过来。
阿婆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丢了面子。
她不悦,“老三,你懂点事,别扫大家的兴,有事以后再说!”
可,老三再也没有以后了。
当天,阿婆的三儿子心情郁闷,喝的烂醉如泥,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不慎跌了一跤。
脑袋撞在了大石头上,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