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那个王胜利的对象,咋一看见咱家人就劲儿劲儿的呢?”
回程中,钱亦文问英子妈。
英子妈愣了一下,说道:“老程家那支子人,哪个不都那样?她那个死爹更是那死出儿,这辈子都看不着脚面子……”
钱亦文可没心思管镇长到底是啥出儿,当下又把话题往回拉了拉:“可是,我看她对别的顾客不那样啊……”
钱亦文一边问,一边回头看了眼丈母娘。
丈母娘说道:“那……那八成是看着对心情的人了吧?”
“还不是的?碰上不对心情的,就把脸拉拉下来了,哪有个为人民服务的样儿?”
“自己过自己日子,挑人家那个干啥?”英子妈想了想,又美滋滋地说道,“又哪有几个像咱家那样的?”
“咱家的?妈,四凤子都成咱家的了?”
“快了快了!这些天,树果除了睡觉回来,剩下的时间你是别想抓着他影儿。咱家粮食都省了……”
钱亦文笑道:“妈,那不对劲儿呀!要是成咱家的了,咱家不是应该费粮食才对吗?”
经钱亦文一说,老太太的危机感顿时爆棚……
钱亦文心中暗笑。
这个小老太太,辛辛苦苦养大的猪,眼瞅着就竟然让白菜给拱了,还在这美呢……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回到家后,钱亦文发现,今天来帮工的,似乎并不比昨天少。
虽然,没有昨天整壮儿(个个强壮),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反倒更加热闹。
“兄弟,你这二大爷是真犟啊!”肖队长迎上来说道。
“咋的啦?”钱亦文一边问,一边暗笑。
不犟,那还是我二大爷吗?
“困的脑瓜袋丢儿荡儿(无法稳定在一种状态下)的,就是不离这坑边,我是真怕他困急眼了再张进去……”
钱亦文笑道:“肖队长,那一会儿我说说他。”
钱亦文看到,二大爷正蹲在地槽子边上,皱着眉头往里看呢。
见了钱亦文,拉着他也蹲下来,神叨叨地说道:“这么干能行吗?人家盖房子,都把地基往干爽了整,往实成了整。他这咋还往里头灌水呢?两大罐水,都销进去了,又去拉水了!”
“二大爷,你就听人家的吧。肖队长这么干,指定有他的道理。”
钱臣依然信不实,追问道:“哪儿找这么一伙儿人?可别再是野路子!你瞅瞅,西北角(jia三声)子那儿,挖那么大坑,也不知道是干啥的……”
“二大爷,那是沉井。有了这玩意儿,以后上茅楼儿(厕所),都在屋里,冬天就省得冻屁股了。”
“啊?窝吃窝拉?”这生活方式,显然不能被二大爷接受。
接着,又嘟囔了一句:“还冻屁股……这么多年了,也没看谁冻粘到茅楼儿子里头……”
“二大爷,你累了一宿了,赶紧去帐篷里睡一会儿吧。”钱亦文说道。
钱臣朝着帐篷里瞄了一眼,一脸不屑地说道:“我可没有你四叔那么不抗折腾……”
接着,挪到了山丁树下,说道:“我倒是要看看,灌这么多水进去,到底有啥用。”
钱亦文往帐篷里一看,四叔四仰八叉躺在光板床上,鼾声如雷……
二大爷就是二大爷,必须得坚持他的倔强。
在山丁树下蹲了一会儿,就坐下了。
坐了一会,头一歪,枕在钱敏红那副许多年没有悠起来过的秋千上,睡着了……
钱亦文正指挥着几个小年青往帐篷里抬二大爷的时候,二狗子阎春生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一进院子,二狗子妈就迎了上来:“你咋还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