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还摔死了呢?”钱亦文直勾勾地盯着豆腐匠,问道。
豆腐匠往远处一指,说道:“你看那儿……”
钱亦文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是一座光秃秃的大顶子。
“从那上边掉下来的?”钱亦文顿感周身一紧。
从那么高、那么陡的山下掉下来,铁定是得粉末性骨折了……
钱亦文也知道,人参是不会长在这种环境下的。他爬到那上边干啥?就为了摔死吗?
“那个大顶子是老尖山,过了老尖山,是四方顶……”豆腐匠说道,“人都说四方顶上有百年老参,哥俩儿就带着干粮去了。爬四方顶的时候,滚下来了……”
钱亦文叹息了一声,可惜了一个业界精英。
又望了一眼老尖山,问道:“那四方顶,比这个老尖山还高?”
“没它高,但比它陡。四面光秃秃的,没个抓手。要不然,那上边那点儿东西,早让老辈子人挖光了,还能给二山神留着?”
听了豆腐匠子的话,钱亦文想,业界传说果然不虚。这个二山神,还真是神。
敢为人之不敢为,真正的勇者!
“豆腐匠子,你还哪天来呀?”人群中,有人问。
“后天吧,容你们点空儿,让你们多挖点。”豆腐匠喜滋滋说道。
钱亦文想了想,对着人群说道:“大伙儿先都别走,一会儿我有好事儿跟大伙儿说。”
接着,把豆腐匠拉进屋里。
“干啥呀?”豆腐匠子有点懵。
“李哥……”钱亦文说道,“我不拿你当外人,有啥话我就直说了。说深说浅的,你别怪兄弟。”
豆腐匠一听,眼睛眨巴了两下,说道:“咱哥俩儿,用不着说这话。有啥话你就说吧。”
钱亦文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李哥,咱这么干,不行!”
“咋啦?”
“李哥,一斤黄芪,你就压了人家四分钱……这么下去,怕不是个长久事儿啊!”
“啊?”豆腐匠子的脸,难看起来。
隔着那么远,算账的时候,我可是一声没出,拿钱和约秤的时候,手捂手按着的,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见钱亦文已经全知道了,豆腐匠也只好实话实说:“我寻思着你不是让我自己定价吗,我就压了点价儿。这好几十里的山路,道儿还不好走。不易……”
“李哥,我能理解……
“我给你讲一个最简单的道理,我刚开始收药的时候,定的价儿比平安供销社低一分钱。
“没过几天,就冒出来个三弯子,收的价和我一样。他这一收,立马儿就截了我大半个屯子。
“如果当时我就把价定的和平安供销社一样,兴许三弯子一看没利,他就不干了。
“李哥,眼下你就是这种情况。万一有人摸着门道儿了,再跑出来个四弯子、五弯子,你不是还得和我一样,被迫抬价吗?
“所以,与其咱到时候被动,还不如现在就把价定的高点。把鼓槌子交到那些潜在的竞争者手里,这个退堂鼓,让他们自己打……”
李豆腐匠重重点了点头,深表赞同。跟着又咧了咧嘴,显然心中仍有不甘。
钱亦文接着说道:“李哥,你看咱们这样行不……一会儿你就把黄芪的收购价格调上来,就按我给你的价格收!”
李豆腐匠一听,当时就长长眼睛了:“两毛钱一斤收?那我不是白玩儿了吗?”
“李哥,兄弟能让你亏着吗?你那四分钱,都从兄弟这儿出!”
豆腐匠琢磨了一下,说道:“那……那你还能挣钱了吗?”
“李哥,你放心,我也不能瞪着眼睛干赔,也无非就是少挣了。但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