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王维忠犹豫再三,对董长贵说道:“董站长,那啥……胜利下月初六结婚,你和嫂子一块儿来喝酒吧。”
“嗯,有空就去……”董长贵头也不回地答应着。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没空就不来了吗?
但是,让到是礼,这个过儿,不能落。
来不来是你的事儿,反正我是说到了。
院外,钱亦文揣好了整钱,拿着一把零钱,对二老说道:“爸妈,咱到屋里头看看,家里缺啥少啥的,我给你们买点。”
董长贵朝着屋里瞄了一眼,目光所及,年青女店员又在那儿捅咕眼皮呢。
皱了皱眉头,说道:“家里啥也不缺。要去,你自己去吧。”
钱亦文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心里纳闷。
这老头儿怎么了?
来时的路上,还时不时问自己两句生意上的事,态度明显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可这到了地方,怎么就又倔起来了呢?
看到钱亦文又拎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出来,董长贵说道:“正用钱时候,别这么大手大脚花钱。这样瓶子的酒,得好几块钱吧?”
说着话,指了指那两瓶高贤老酒。
“不贵,你就喝吧。下回来,我再给你买。”
董长贵的脸,虽然依旧冷落着,但心里却不自觉地美了一下。
钱亦文把东西放在了董长贵的车上,说道:“爸,我现在就回去啦。”
英子妈一听,急忙说道:“吃了饭再走吧。”
“妈,我得赶紧回去,明天我想跟豆腐匠下去走一圈看看情况。”
英子妈瞪着眼睛说道:“再急的事儿,还差一顿饭工夫了?这要是让街坊邻居知道你到了家门口了,我都没给做口饭吃,还不得讲究死我!”
一看丈母娘真急眼了,钱亦文只好乖乖跟着丈母娘回家了。
饭桌上,董长贵给钱亦文倒了一小盅儿酒。
“爸,我不喝了……”
“少喝点,没事。别喝大酒就行。”
“那就这一盅儿……”
看到了酒,钱亦文想起了那瓶鹿茸人参酒。
“爸,我二舅还在鹿场上班呢?”
“嗯,再干几年就退休了。”董长贵好奇地问了一嘴,“你问他干啥?”
这个二舅,钱亦文只在自己的婚礼上见过一面。
当时人多,七大姑八大姨的,哪能留下一点印象?
“我看他那出的酒挺好的……”
“全都是送大领导,那还能不好?”
“不是他们鹿场的产品吗?”
“刚开始出的时候,是打算卖了,可是价格太高。老百姓买不起,后来就全送礼了。”
“二舅在那干啥呀?”
“技术员。”
“那挺不错呀!”
一旁,英子妈插嘴说道:“不错啥呀!一天天的,不是铲屎就是铲尿儿的,最体面的活儿,就是梳毛。我看跟我没啥两样……”
董长贵说道:“你能跟人家比得了吗?人家挣工资,你有工资吗?”
“除了这点儿,别的不都一样?他伺候鹿,我伺候鸡鸭鹅狗,比他那样数还多呢。”
“爸,鹿场离这儿远吗?”
“远!离着吉春还有二十多里呢。你要去?”
“嗯,我看那酒挺不错的,想去看看。”
“费那劲干啥?谁要是来回走,捎回来两瓶不就得了吗?”
“爸,我不是要喝,我想研究一下他这酒,是怎么做出来的。”
“嗯,那就得自己去一趟了。啥时候去?”
董长贵仔细打量了钱亦文两眼,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