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大的;如果“三姓家奴”和洪勇男吃完早餐就走,不和“瘸腿儿”柳老汉聊天,也不会有人触动他心中的隐痛;如果洪勇男没有问起“瘸腿儿”柳老汉的腿伤,“瘸腿儿”柳老汉就不会说出黑石沟,以至于“三姓家奴”心神激荡之际,他的失态被另外桌子上吃早餐的年轻人注意到,他居然能够没察觉;如果不是“三姓家奴”被触动了隐痛,他也不会故地重游,结果死在了他和他当年所在的“浅井中队”曾经犯下十恶不赦罪行的周庄西大岗子的“万人冢”前。让人遗憾的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吃早餐的年轻人叫王克躬,桃村本地人,是济南军区敌工部侦察科的侦察员。他本来是和战友正在济南火车站执行搜查摆脱控制的“三姓家奴”和洪勇男的任务。可是,家里突然拍来电报,告诉他老父亲病危。正在焦头烂额的济南军区敌工部甘部长体恤部下,毅然给了王克躬两天假,让他回家看望病危的老父亲。
巧的是,王克躬乘坐的火车也是佳木斯开往烟台的1394次列车。只不过王克躬买的是站票,而“三姓家奴”和洪勇男是软卧。下车后,王克躬想起老父亲喜欢吃火车站前的市场“瘸腿儿”柳老汉卖的肉包子,就赶了过来给老父亲买了几个。可是一看到“瘸腿儿”柳老汉卖的黄橙橙的小米粥,他的肚子“咕咕”直叫,根本就迈不动步了。
王克躬职业性的扫了一眼和“瘸腿儿”柳老汉正在聊天的两个陌生人,就坐了下来。当他喝了一口香甜的小米粥后,浑身的三万六千个汗毛孔都透着一个那叫舒服,似乎一夜的疲劳都烟消云散了。可就在这时,那个年纪稍大的陌生人惊叫了一声:“黑石沟?……”
王克躬本能的用眼角的余光又扫了一眼那个年纪稍大的陌生人,这一下他的心不由得“噗通”一跳:“这……这他娘的不就是自己和战友们在济南火车站追踪的目标‘三姓家奴’吗?他身边那位三十岁左右的矮个子一定就是他的保镖洪勇男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真该死,自己刚才观察现场的时候怎么就没认出来呢?这警惕性哪儿去了?一个不小心,差点儿耽误了大事儿!……”
王克躬想到这里,不敢东张西望的,低着头边喝小米粥,边竖着耳朵倾听“三姓家奴”和洪勇男和“瘸腿儿”柳老汉聊天。只听洪勇男似乎对“瘸腿儿”柳老汉肃然起敬,问道:“柳大爷,原来您还是负过伤的老八路呀?……”
“瘸腿儿”柳老汉又吸了一口两头儿一般粗的“红塔山”,笑眯眯的说道:“负过伤不假!当年是老八路也不假!黑石沟战斗那咱,我是胶东军区的十六团二营五连的通讯员。腿上的伤是在冲锋前儿,让一个二鬼子打了一枪。……”
洪勇男好奇的问道:“二鬼子?是伪军吗?……”
“伪军?不是!不是!打了我一枪的不是伪军,是二鬼子。……”“瘸腿儿”柳老汉摇了摇头,扔掉了烟蒂,伸手又去拿脖子上挎着的“烟袋锅”。
洪勇男赶紧又一次拿出“红塔山”,这一次“瘸腿儿”柳老汉摇头拒绝了:“我说同志呀,你那两头儿一般粗的烟好是好,可是没有我这个旱烟过瘾呀!……”
待“瘸腿儿”柳老汉把“烟袋锅”装好,洪勇男又划着火柴,边给“瘸腿儿”柳老汉点烟,边恭恭敬敬的问道:“柳大爷,这二鬼子不是伪军,是谁呀?……”
洪勇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三姓家奴”饿狼一样的目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洪勇男没注意到,王克躬却注意到了。王克躬并不知道“三姓家奴”当时就是“浅井中队”的传令兵,就是“瘸腿儿”柳老汉所说货真价实的二鬼子。王克躬很奇怪,洪勇男这句话很正常呀,“三姓家奴”为什么对这句话这么在意?
“瘸腿儿”柳老汉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对眼前这个年轻后生这么愿意听他讲故事感到很欣慰。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