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芮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而问道,“白江你今年多大了?”
白江闻言一怔,不知为何此刻突然问起这个,却还是应声答道,“过了年就满十四了。”
“十四,如花般绽放的年纪。”
苏成芮垂着头轻轻呢喃着,声音里夹着一声低叹,似是感慨。白江也好似想到了什么,目光跟着微微有些失神。
“那你呢?为什么要答应我娘来东湖院?”
再次响起的声音将男子游离的思绪拉回,白江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迷茫地看向她。
苏成芮面向不远处的池塘,负手站立出声道,“府中男子年满十五便可跟主子讨要恩典,或是带银出府,或是给介绍一门好的亲事,白江,你不该这么冲动……”
他心思细腻,又怎么会不知道苏宗耀这样的安排是何意义?她不明白为何他曾经拒绝过苏李氏的好意,如今却忽然改了口答应。
可不管是原来的苏慕,还是现在的自己,她们都无法给他想要的幸福。
“你若是现在后悔,我还可以替你去跟爹……”
“奴不后悔。”白江目忍住心中泛起的苦涩跪在她身后,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小姐无需多虑,奴只是想做好伺候主子的份内之事,其余的奴不敢肖想。”
“行了,你起来吧。”
苏成芮转过身抬手扶起男子站起身,“这段时间我回来的时间少,以后院子里的事就多劳你费心了。”
“是,小姐。”白江退着身子行了礼。
白江被家主调去东湖院的事情一传开,苏府里上下不少都在猜测他这回十有八九是要去给小姐当侧夫。下人们纷纷跟他示好献殷勤,上赶着巴结着他。
表面上看似风光,可其中苦楚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
此刻他正捧着一尊玉枕高高举过头顶,顶着午时最炎热的烈日跪在院子里,白皙的脸蛋被晒得通红,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裳和脸颊,顺着那紧贴在脸侧的发丝滴落在身下的青石板地上。
他眼皮逐渐变得沉重,身子不由自主开始微微摇晃,一副随时都可能就要倒下去的模样。
“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枕!你可得好好拿着!若是摔碎了……呵!”
男子冷嘲热讽的话音依旧在耳回响,知道他是在故意刁难,白江紧了紧手中的玉枕,死死咬着唇,强逼着自己打起精神坚持下去。
“什么人!”
苏府大门口的护院拦下走来的削瘦的女人。
“小的有事来找苏小姐,还希望两位大姐能行个方便通融禀报一声。”女子举起手中端着的木盒,冲着二人讨好笑着道。
护院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身上衣着寒酸一脸的市井小民风气,顿时目露鄙夷冷笑道,“滚滚滚!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跑来要找我家小姐就都给进去通报?当我们苏府是什么地方!”
“别别别啊!二位姐姐帮帮忙,我是真的有要事找你家小姐,要不暮雨也行。”张柳说着眼珠一转,突然会意一笑,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两块小碎银子塞进那护院手中,“小小心意,还望姐姐笑纳。”
护院垂头看着手中的碎银,随即突然冷下脸将银块扔在地上,呵斥道,“滚!再在这里胡搅蛮缠休怪我们不客气!”
说着两人举起手中的长棍,带着警告意味虚晃了晃。
张柳吓得脖子一缩,连忙退着身子,将掉落在地上的碎银拾起,她抬起头看了眼面前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又瞧了瞧那绷着脸面无表情的二人。
张柳无奈摇头叹了口气,只得在附近寻了一块阴凉之地,抱着盒子蹲坐在了地上,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等到人。
强烈的日光将地上照得如白纸般刺眼,即便是偶有一阵微风吹来也是带着湿闷的气息,直逼得人透不过气儿来。
树梢蝉鸣一声接着一声显得尤为刺耳。
一身灰色粗布衫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