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心中没有丝毫怜悯,敢烧老子辛苦弄来的粮食,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
三人放声哭喊,狱卒老张忽然提着食盒从外面走来。
“小的见过朱大人,见过刘大人。”老张将食盒放在桌上。
那三人看到食盒心都凉了,要来真的?!
“里面装的什么?”朱厌问道。
“回禀大人,是临海阁做的菜肴和三壶美酒。”老张说道。
“断头饭?”朱厌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三人。
“是。”老张恭敬回话,抬头看了看刘骜,但刘骜目不斜视,没有丝毫表示。
“烧毁粮船让浙江饥民无饭可吃,就你们也配吃顿好的上路?”朱厌说着将食盒中的菜肴摆在桌上。
“既然要死,就不要浪费粮食,做个饿死鬼吧。”
朱厌一屁股坐在木凳上,抬手邀请道,“刘大人坐,我们边吃边说。”
刘骜心惊不已,朱大人果然特立独行,竟抢死人的断头饭吃。
吃别的人断头饭可不吉利,但朱厌“盛情”难却,自己不吃怕会触怒上官。
刘骜犹豫片刻,拿起筷子夹菜。
朱厌食量极大,三两下风卷残云,刘骜刚吃两口,五盘菜便被朱厌扫了个精光,三壶酒也空了两壶。
朱大人莫不是饿死鬼托生?动作看似缓慢,但一口便能吞掉半盘菜肴。
“剩下的半壶酒给他们送去,本官也不能太过苛责,喝点美酒垫一垫,下辈子记得莫要作奸犯科。”朱厌冷笑道。
狱卒老张接过酒壶,心中暗叹点背,竟然碰上朱大人巡监,一桌子好菜没了。
三人如坠冰窟,哪敢伸手去接酒壶。
在精神与肉体的双重这么下,赖头疤第一个撑不住。
“大人饶命!小的……小的有话要说!”赖头疤是真怕了。
他不怕自己丢了贱命,但却怕累及家人。
自己有一双儿女延续香火,若真是被连坐,儿女必然受苦。
“你他么闭嘴!”另一疑犯勃然大怒,说着就要掐死赖头疤。
“小的……”两人扭打在一起。
朱厌冷眼旁观,看着两人扭打。
另一位疑犯躲在监牢墙角,既不劝架,也不帮忙。
“他已经招了,你呢?”朱厌转头看向躲在墙角之人。
那人心中挣扎,犹豫片刻,“大人,小的招了。”
“火烧粮船乃是李员外的主意,统共有二十余人参与,小人王虎只负责在外围放哨,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小人一概不知。”王虎磕头道出实情。
另两人闻言也停止打斗,毕竟王虎已经招了,再怎么争辩也是无用功。
“小人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大人从轻发落,只愿大人莫要累及小人亲族。”王虎再次磕头。
“起来说话。”朱厌柔声,心中有无数个疑问。
“员外”指朝廷正员以外的官员,后世因此类官职可以捐买,故富豪皆称员外。
大明皇朝神隐十年以降,员外郎成为一种闲职,不再与科举相关,渐渐和财富联系在一起,只要肯花银子,地主商贾都可以捐一个员外官职当当。
“小的自知死罪,还望大人成全!”王虎说着一头撞向监牢墙壁。
狱卒老张与刘骜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王虎便要一头撞死。
忽然,朱厌猛地出现在王虎身前,他单手抵住王虎脑袋,“想死?可以,不过你要想清楚,你若是现在死了,刘大人会让你亲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厌出声威胁,不怜惜自己性命之人,也不值得旁人怜惜。
刘骜嘴角抽动,朱大人好狠,自己威胁疑犯,却用我挡枪。
朱厌放开王虎,王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还望大人可怜我一家老小,您若要让小人指证李员外,小人一家怕是明日便活不成了。”王虎涕泗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