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头也不回扔下一句话,“谭大人,粥铺的有劳您多费心,筷子浮起,人头落地。”
谭之洞闻言追了出去,李季鸿见自己被无视,当即便要发作。
魏贤忠冷冷回望一眼,“李将军,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样子,俞总督没教过你吗?”
李季鸿闻言遍体生寒,往日魏贤忠乐呵呵的形象掩盖了他曾经十恶不赦的模样。
而就在刚才,李季鸿仿佛又看到曾经那位生杀予夺,独断朝纲的大明皇朝第一太监。
知府衙门外。
谭之洞说道,“朱大人,李将军口无遮拦,不过他也是忧心军政大事。”
朱厌并未接话,“赵中丞尚在山阳,下官想先去一趟山阳县,赈济灾民,发放粮种之事就全托付给谭大人。”
谭之洞见朱厌行大礼,当即回礼道,“朱大人放心,本官定会将粮食安排妥当。”
朱厌又说道,“过上几日还有数艘粮船,希望谭大人也能依此法处置。”
什么?
还有粮食?
“不是说长安近郊粮价飞涨,朱大人从何处调集来的粮食?”谭之洞大惊。
为了筹集粮食赈济灾民,他脑袋都快想秃了,从邻近布政司借粮、买粮,他都试过了,但量太少无法解决问题。
朱退之是从何处筹集到的这么多粮食的?
“谭大人可知道东西两都粮价为何飞涨?”朱厌问道,谭之洞摇头。
“是下官收购陈粮所致。”朱厌轻声道。
谭之洞当即愣在原地,搞了半天原来是朱退之搞的鬼,到底买了多少粮食?
谭之洞专程派人打听过,长安城粮价从去年末开始飙升,几乎三大粮商同时收购粮食,这期间还有一位叫什么何东来的大粮商枉死,一时传为怪谈。
现在才算弄明白为何长安与洛阳城粮价同时飙升,原来是朱大人在背后谋划,可是朱大人怎么能预料……
难道朱大人背后还有人?
谭之洞越想越糊涂,越想越心惊,能在去年预料到浙江饥荒,背后之人恐怕是神仙。
“朱大人,既然有那么多粮食,为何你方才对待李将军……”谭之洞问道。
“为何那么苛刻,是吗?”朱厌说出谭之洞未脱口的话语。
谭之洞点了点头,朱厌轻笑,“李将军忠君爱国,但下官也不是好虚名之辈,先赈济灾民,再着手春耕,是下官赶赴浙江前已定好的计策。”
“李将军不分青红皂白,言辞咄咄逼人,动辄以军国大事威压,下官如何不怒?”朱厌解释道。
其实他并未生气,只是看不过李季鸿的做派罢了。
“李将军生性耿直,没什么坏心思。”谭之洞解释道。
朱厌自然明白,原书记载李季鸿扼守浙江抗击海族,最终以身殉国,临死前仰天长啸,“末将已报国恩。”
如果朱厌不是知道这些内情,就凭李季鸿今天给他难堪,朱厌也不会让李季鸿全须全尾离开府衙大堂。
“谭大人若有心,应当提醒李将军祸从口出。”站在朱厌身后的魏贤忠悠悠道。
“多谢魏公公提点。”谭之洞无奈拱手,李季鸿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整个大明皇朝除了钦佩顶头上司俞大猷外,就是兵部尚书于谦他都不服。
…………
织造局驿馆。
来福放下一封密信,替朱厌关好房门离开。
朱厌启封密信,只见信笺之上以轻柔舒缓的笔体写着,“退之兄安好,林灵素敬上……”
不知为何许久未见林灵素,朱厌还有几分想念。
在朱厌看来林灵素天资聪颖,一点就通,只是处理政事经验太少,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但素人也有他的好处,可塑性强,不易被陈词滥调束缚。
“又是缺军饷,袁崇焕不是柳阁老门下吗?去问柳阁老要……”朱厌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