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朱影问道。
“若她是凶手,何大人还处心积虑地把她往咱们大人身边送,这不是送死吗?”玉柳接过朱影手中的团扇,为她扇了几下,“大老鼠非要把小老鼠嫁给猫,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此话一出,几人都齐齐看向楚莫。
“噗!”楚莫刚端起凉茶喝了一口,听了这话一口茶喷到衣襟上,“什么老鼠什么猫?”
驹九连忙取了一块帕子给他家大人擦拭衣襟。
“天下的歹人是鼠,大理寺的人可不就是猫吗?”朱影咧嘴一笑,又转头看向玉柳,“不过玉柳,或许……何大人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会让何杏云接近少卿大人。”
从刚才何杏云的表现来看,她似乎很怕让何傅知道自己去草场找贺兰步的事。
此时袁庆正好从衙门回来,一脸严肃地向楚莫和朱影行了个礼,就先去里间换了身衣服。
“袁先生,怎么样?今天有什么新的发现?”待他从里面出来,楚莫支起身子问道。
袁庆紧抿着唇,立在楚莫身旁,沉默了半晌才道,“苏越死前曾经被灌过酒菜。据胃中食物的消化程度来看,她应是夜中就被掳走,被人强灌下酒菜。”
厅中的几人闻言皆是沉默,女子被掳走灌下酒菜,想必不是酒楼就是青楼,傻子也能想到她死前经历了什么,只是看见袁庆沉重的表情,谁也不想追问太多。
“可知案发地是哪里?”还是楚莫先打破了沉默。
“这块瓷片……是从她胃中找到的。”袁庆从袖中取出一块白麻布包裹之物,在楚莫面前小心展开。
朱影走过去看了一眼,是一块细小而普通的青花瓷碎片,“是花瓶?”
“我猜……是装菜的盘子,或是酒杯。”袁庆尽量保持冷静,维持着作为一个仵作应有的专业,“有两种可能,一是歹人打碎杯盏,逼她吞下瓷片,二是苏越自己打碎杯盏,主动吞下碎片。而她这么做,就是为了……给我们留下线索。”
做仵作这么久,还没有哪具死尸如此牵动袁庆的心。
楚莫颔首,望了一眼院门的方向,“此事,你可曾告诉何郡守?”
“还不曾告诉。”袁庆面带疑惑地看向他。
“那就不用告诉了,”楚莫一撩衣袍站起身,俊逸的身姿在阳光下留下一道修长的柔光倒影,“此案,何郡守不宜再查,由大理寺接手吧。”
“多谢大人!”袁庆抱拳,深深作了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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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落下,掌灯时分。
河东郡,桂清院。
院中丝竹声声,酒菜飘香。
沿着甬道穿过一片青竹林子,又绕过一个小水塘,就是一个黛瓦白墙的清净小院。
院中寂静无声,只有几棵桂树。
“端良,这里安全吗?”一个须发花白的驼背老头掀开窗帘的一角,警惕地向外看了一眼。
“主人放心,此处是自己人的地方。”一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立在一旁,“主人且安心在此处休息。”
一个打扮妖艳的胡人女子手持酒壶,正跪在地上给那老头斟酒。
“沙月,你先退下。”老头推开酒壶,摆了摆手。
那胡人女子只好缓缓站起身,将酒壶轻放在桌案上,低着头退了出去。
“让你查的事,查得如何?”老头站起身,脱下外衣,开始扯掉脸上的头套和须发,又一抖肩,从背上取下一个竹笠做的罗锅来。
“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只知道何傅怀疑上了咱们。”端良一边接住他主人抖落之物,一边答道。
“贺兰步那夜在做什么?”司维用扯掉乔装之后,竟是个长相标致,身材修长匀称的年轻男子。
“据阿平回忆,贺兰步那夜的确是宿在妾室凌绡的房里,只在清晨时离开院子练了会儿剑,只有一盏茶的工夫。”端良将东西收好,又取来一块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