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西节度使?那不就是楚亦的老东家么?
“你肯定吗?”朱影问道。
楚莫迅速回忆着眼下掌握的所有信息,“若是他的话……当年楚亦或许就是为了寻找真相,才去了沧州。现在来不及说太多,你这几日在宫中要格外小心。”
“放心吧,有玉柳保护我呢。”
两人抢着时间说了几句,就上了正厅的台阶。
“香兰!怎么去了这么久!”素心见他俩一前一后进来,楚莫帮她拿着食盒,心中就大为不喜,心想这香兰果然是只狐狸精。
“公主,这天看着好像又要下雨,咱们快回宫去吧。”见素心面带怀疑地盯着自己,朱影赶紧扯开话题,拉着素心向楚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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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中风骤起。
素华宫中。
院中的白砂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耀眼,风吹白砂发出“呜呜”的声音,几只飞鸟的影子从窗外划过。
忽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宫墙外传来。
脚步声规规整整,由远及近,像是军靴砸地的声音。
一队军士径直冲到了素华宫主殿。
见这架势,守门的小黄门吓得未敢发声就被两名军士像拎小狗似的拎了下去。
为首的一人身披黑甲,身姿修长,黑袍束在腰中,站在殿外的背影如同天兵神将一般。
“嘭!”
一道长剑劈开了主殿大门,冷风裹挟着军士的低吼声,灌进了空旷的大殿。
身批银灰道袍的长发女子坐在殿中,似是刚刚睡醒还未来得及整理头发,愣怔着靠坐在雪白的坐榻上,仿若一尊神女石像。
“奉圣上之命,捉拿废妃萧长忆归案!”楚莫头戴着盔甲,将他俊朗的面容隐去一半,只有那淬了冰一般的话锋,让人一听就认出是他。
女子清冷的目光映着破门而入的军士们,丝毫没有怯意,“问离,深夜来见姨娘,怎么也不通传一声?”
“你这毒妇人,害我楚家家破人亡,还好意思自称是本官的亲族?”黑甲男子长眉蹙起,双眸射出冷光。
“哦?”那道袍美妇明眸皓齿,看不出喜怒,与往常不同的是,周身却已是笼罩了一层罡气,“楚少卿何出此言,可不要冤枉了姨娘。”
楚莫向后看了一眼。
“大人,这是刚刚在素心公主的寝宫内搜到的!”驹九此时刚带了人刚从素心公主的寝殿内出来,手捧着个白麻布包裹。
素心跌跌撞撞地跟着军士身后,冲到大殿上,对楚莫喊道,“表哥!你干什么?!”
楚莫并未回答,冷冷接过驹九手中的包裹,掷在殿中光滑地面上,白布包裹内滚落出一块雕着龙凤的砚台,“这就是你与歹人勾结,指使苍山派杀害我楚家满门的证据!”
素心听闻此言,吓得半哭半诉跪倒在萧太妃跟前,“母妃,表哥说什么?”
“哼,”萧太妃看了素心一眼,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一个砚台能说明什么?”
“那这个呢?”楚莫从衣襟里抽出一个扁平的封筒,也掷在地上,冷笑道,“这是你与小人吴治所写的情信,也是你们勾结串谋的证据!你要证据,我还有苍山派两个弟子的证言。”
萧太妃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泛黄纸张,又扫了一眼哭成泪人的素心,轻扶额头叹了口气,“问离,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你为何要旧事重提呢?”
“我与兄长多年来忍辱负重,就是为了追寻真凶,我楚家百口人命,你居然说得这般轻松!”楚莫按着腰间的剑鞘,又看了一眼左右,驹九和鸿十便欲上前,给萧太妃戴上枷锁。
“谁敢动我?!”萧太妃抽回两手,眸中狠厉之色俱现,站起身轻蔑地看了一眼楚莫,“本宫是先皇亲封的皇妃,就凭你也想审本宫?”
“萧长忆,你好大的口气,莫不是连朕也动不得你?”殿外传来一个居高临下的男子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