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到这里就行了,随便找个地方靠岸,我要回去。”朱影没有接他手中的茶水,眼神越过他向船后看了看,那里站了几个黑衣武师。
“跟我走。”陆云舟瞥了一眼船舱的方向,微微一笑道,“送佛送到西,你不管那位姑娘了吗?”
“你帮她找个好人家吧,我管不了这事。”朱影又抬眼看了看二层的甲板,似有女子娇笑的声音传来,“你可不能……不能打她的主意!”
让那少女跟着陆云舟也不知对是不对,万一救她出了一个火坑,又推她进了另一个火坑可就糟了。
朱影心中正打着小鼓,陆云舟忽然上前一步,“我对她没兴趣,但是你……”
“快停船!”朱影后退半步,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一下吸引了船尾那些武师的注意,纷纷向这边看来。
陆云舟盯着她沉默了片刻,眼神看不出喜怒,旋即侧首对着船头的黑衣老头儿吐出一句,“张伯,找个地方停船。”
他又走到船头,向两岸看了看,便折回舱中,路过朱影身边时忽低头在她耳边沉声道,“对那楚少卿说,之前多受他照拂了。杀母之仇,云舟来日再报。”
“你母亲是自杀的。”她愣怔了片刻,转头看向他。
朱影终于明白,他跟着楚莫的目的,他要报仇。
陆云舟没有答话,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便走入船舱中。
彩舫停在了一处有青石台阶的地方,朱影便纵身跳上了岸去,又看着水中的舟舫倏然走远。
她沿着河岸走了一个多时辰,又进了县城,此时已是腿如灌铅。
“朱医者!”
刚进了秦家大门,就一头栽在地上,耳边传来门房阿牛的声音。
待她再睁开眼时,已经躺在了微雨居的睡榻上。
旁边的胡椅上坐着两人,竟然是林墨和驹九。
“哎哟,小公子,你今天可是干了件大事呢,把睦州刺史都给惊动了。”林墨玉手托腮,轻笑看着她。
“怎么说?”朱影定了定神,缓缓开口问道。
“你救走了那个河伯新娘啊!那些乡绅土豪本来要派人去捉你,幸好少卿大人及时请了冯县令来,这才将此事按下了。”驹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她,“如今睦城的乡绅富户们已经将此事告到了谢刺史那里,说是大理寺少卿带来的一个少年,劫走了他们给河伯准备的新娘。”
“他们还敢恶人先告状!”朱影气得就要从榻上跳起,又觉一阵头晕袭来,便只好老实坐着。
“你口气这么大,武功又不怎么样!”驹九不屑地瞪了她一眼,“最后还不是要大人给你收拾残局。”
“那怎么办?”她也没料到事情会闹这么大。
本来想着没人认识她,逃走了便是,谁知那些人穷追不舍,逼得楚莫出面。
“还能怎么办?等着少卿大人处理吧。”驹九站起身,就打算出去,又回头道,“我劝你啊,以后还是少惹事情。”
驹九出去后,朱影就像做错事的小狗一样,垂头丧气地靠在睡榻的一角。
“后悔了?”林墨幸灾乐祸地凑过来。
“不后悔。”她虽是这么说,心里还是充满了愧疚的,“你怎么在这儿?”
救人是她的主意,现在却给楚莫惹来了麻烦。
自己逞英雄,要别人给她殿后,案子还没结,就让楚莫把地方上的势力都得罪了,也难怪驹九会生气。
“还说呢,我跟楚少卿郎情妾意,游河游得正开心,结果他看见你蹦上台劫持那老头儿,就突然跑了。”林墨委屈地叹了口气,又拭了一把眼泪,“将墨儿孤零零地留在集市上。”
“那你还来?”朱影嫌弃地转了个方向,不去看他。
“我还有话没有跟楚少卿说完呢。”林墨拿出粉扑,在脸上扑了两下,将泪痕扑掉,“不过今日我实在乏了,要不……就告诉小公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