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淮安又笑了,他之所以喜欢与齐溪相处,就是因为齐溪从来都是有话直说,不用猜她在想什么。
他抬头看着天,继续慢慢说道:“这个疤痕,是我自己弄出来的。”
“我当初还不是少宗主,只是一个普通的弟子时,曾经去找齐芯师祖说,我不想修怀秀决,我要跟着她学剑,我要做天下第一的剑仙。你猜猜齐芯师祖和我说什么?”
齐溪摇了摇头,然后才反应过来两人根本不是面对面,师兄看不见她的摇头,连忙说道:“不知道。”
她又是小声补充了一句:“齐芯师祖很讨厌剑修的。”
这件事情其实她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在齐芯师祖那么讨厌剑修的情况下,齐淮安师兄还能凭借着剑修的身份成为少宗主?很多人都说是齐师兄向齐芯师祖证明了自己是一个可造之才,齐芯师祖也是告诉旁人自己不会因为私仇而影响淮秀宗的选择,这是一桩美谈。但是齐溪总觉得事情真相不是这样,齐芯师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是会在意旁人看法的性格。
“她给了我两个选择,想学剑可以,要么滚出淮秀宗,去当个垃圾桶里刨食的野修;要么接她一剑,接完一剑后不死如果没死,她就允许我学剑。”
“我当时和她说好,说得很坚决,其实我心里是带着些侥幸才说好的,书中不都是那样说的吗?这就是齐芯师祖对我的考验而已,她不可能真的杀我,我只要咬咬牙,吃一剑,展现自己的决心,然后最多躺几个月就能学剑了。其他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齐芯师祖也算是半个剑修,如果能有一位玉璞境的剑仙来教我学剑,白雀剑对我而言就是囊中之物。”
“然后齐芯师祖和我说,给我一天的准备时间,当我回到外门的时候,发现外门已经将我除名了,在记名册上我的名字已经被划掉了,说是遭遇意外身亡。”
青年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害怕了,我不敢直接离开淮秀宗,也不敢告诉齐芯师祖我反悔了,如果我真的那样说,齐芯师祖的性格一定会直接一剑劈死我,所以我耍了一个小聪明,我跑到了齐芯师祖的门口跪了一晚上,我表面上装着一副面无抱歉决然赴死的模样,心里是都已经想好了师祖开门后我要说什么,我要撒一个谎,我要告诉师祖,我一定要学剑,但是我现在不能死,因为我的父母就是被剑修所杀,我要用剑为我的父母报仇,我可以把我的命挂在师祖那里,等我报完仇后,师祖想杀我随时杀我,如果师祖不想杀我了,我就当她的剑去杀别的剑修。”
“其实也不能算撒谎,因为我的父亲的确是被剑修杀死的,但是那个时候我才刚出生不久,我根本不知道我的父亲是什么样子,更别提想要为他报仇了。我只是猜测齐芯师祖厌恶剑修是因为与其有仇,如果我能编造出来一个故事,让齐芯师祖觉得我和她是一样的人,也许事情就会有转机了。”
齐淮安轻描淡写地讲述着,像是在讲旁人的故事。
齐溪靠坐在门前,抱着双腿听齐淮安讲故事。
这些事情是她从未听说过的,在她看来,齐师兄一直都是被淮秀宗所寄予众望的那个人,齐芯师祖对其倾囊相授,弟子们都对他崇拜有加。
“我在门口跪了一晚上,甚至有些怀疑师祖是不是不在屋内,但是师祖终于开门了,我将我准备好的言语都积攒了起来,涕泪交加地告诉她,说来奇怪,那个时候的我甚至感觉自己真的好像就是那样想的一般,我从没想过我能演得这么像,我甚至还用手边的长剑将我的右手手腕拉出一道口子来证明自己的决心,但这是我根本没有准备的事情,就像是脑子一热,就那样做了,我跪在地上看见我右手的伤痕时,我的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只是看着师祖,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站在那里,就看着我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