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
其实沈之遇早就习以为常了,他径直推开房门,房间里,夏北倾正坐在床边,拿着一个本子写字,在沈之遇推门而入的瞬间,他将本子合上,塞进了枕头底下。
沈之遇并没有察觉到他这异样的举动,轻声说道:“北倾,起床吃饭了。”
夏北倾撑着手臂,将自己一点点往轮椅上挪,过程中险些摔倒,沈之遇急忙想要冲过去,却又硬生生僵住了脚步。
如果靠得太近,北倾会生气。
杨绍说过,尽量顺着他,不要让他有过多的情绪。
夏北倾坐上轮椅,推着轮椅来到沈之遇面前,却并没有停留,直接从他身边经过,出了房间。
餐桌上,夏北倾低着脑袋,脸色一片灰败,连眼神里也看不见任何色彩,他就像是一个木偶般,拿着包子一点一点的往嘴里送,没吃几口,他又将包子放下,不吃了。
这段时间,他胃口一直不好,吃不了多少东西,整个人迅速消瘦了一大圈,有时候靠在轮椅上,真的就像是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病人。
“再吃一点。”沈之遇看着他,说道。
夏北倾却直接将沈之遇无视,调转轮椅的方向准备离开。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沈之遇起身去开门,杨绍正站在门外。
沈之遇笑着打招呼:“吃过了么?要不要一起?”
“不了不了。”杨绍走进屋,朝夏北倾笑着点了一下头。
夏北倾并没有回应,继续推着轮椅进了房间。
杨绍指了指房间,对沈之遇说道:“我先进去了。”
沈之遇点点头:“好。”
房间里,夏北倾正坐在落地窗边,杨绍兴推门而入,拉了一把椅子,也在夏北倾的对面坐下。
他顺着夏北倾的视线看过去,看见窗外有一根枯枝,枯枝上的花朵凋残,花瓣轻飘飘的落在了泥土里,被淤泥玷污了它原本的色彩。
杨绍收回视线,看向夏北倾缠绕在脖子上的纱布。
就在前段时间,夏北倾再次出现自残行为,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块玻璃碎片,划破了自己的脖子,幸亏沈之遇发现得及时。
沈之遇几乎将房间角角落落里,任何能让夏北倾进行自残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房间变得有些空荡。
杨绍笑了笑,问到:“最近过得还好么?”
夏北倾不说话。
杨绍也已经习惯了。
每次做治疗都是这样,哪怕耗上几个小时,杨绍说的口干舌燥,夏北倾也可能只回复个两三句。
哪怕只有两三句,也有可能对他的病情治疗有所帮助。
“药有按时吃么?”
其实杨绍知道,沈之遇一定会盯着夏北倾,让他吃药的。
杨绍又絮絮叨叨说了一番话,谈到的都是一些美好的事物,不知道说了多久,夏北倾终于收回了放在窗外的视线。
他慢慢拿起纸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递给杨绍看。
——我都不理你,这样有意思么?
杨绍笑着说道:“医治你是我的职责,跟有没有意思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