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棠迟幽捧起云辞的手,放在唇边细细亲吻:“阿辞…不要吓我,快醒过来吧…”
一向性情暴戾的男人,此刻却露出慌乱的神色。
三天时间,找了几十名医生。
他们口径一致,都查不出任何病因。
“把东洲所有的医生都给我找过来!”东棠迟幽快疯了,他眼底发青,一直守着云辞,几天几夜不眠不休。
“或许,是报应。”霍白渊站在房间的角落,藏在白绫后的双眸,只有眼白,没有瞳孔,似乎正看向床上的女孩。
东棠迟幽朝他投去肃杀的目光,面具下的神色阴冷:“你说什么?”
旁边同样覆着白绫的老人,开口道:“您息怒,我们梦莱族确实讲究因果循环,手上沾满太多鲜血的人,会造成杀孽,或许报应不敢缠上您,所以才会应验在阿辞小姐的身上。”
东棠迟幽呵出一声冷笑:“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么?”
老人语气真挚:“幽帝,这么多医生都查不出结果,阿辞小姐始终昏迷不醒,或许,您可以尝试着去相信。”
东棠迟幽没说话。
夜里,佣人敲响房门:“您该用餐了。”
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了。
房间里传来男人的怒吼:“滚!全部给我滚!”
佣人吓得赶紧跑了。
东棠迟幽坐在床边,伸手拨开云辞额前的碎发,俯下身,在她眉宇间落下轻柔一吻。
“阿辞,别害怕…”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起身,离开房间。
一楼,霍白渊正在大厅等待。
东棠迟幽迈步下楼,眸底一片幽暗:“如果真是报应,该怎么解?”
霍白渊抬手往门外指:“靠西边有一座金鸣寺,三拜九叩的过去,洗清罪孽。”
“你是不是疯了?!”苏觅走过来,瞪着霍白渊:“金鸣寺在梧市,距离这边有多远的路程,你竟然让幽帝三拜九叩的过去?!”
霍白渊没理睬苏觅。
东棠迟幽揉了揉眉心,冷声命令:“准备一下,今天就出发。”
苏觅瞪大惊愕的双眼:“您真的要这么过去?!”
东棠迟幽径直走门口,眺望西边的方向,紧接着,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然后,起身,往前走三步,又是一跪。
苏觅张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东棠迟幽一路跪到市中心,就这么跪了整整五个小时,没做丝毫停歇,他挺直腰身,膝盖跪地的声音,铿锵有力,目光决绝的看向前方。
街道围满了人,探头探脑的观望。
“是幽帝…”
“他在做什么?”
跪到中途,膝盖被硬生生磨破,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他紧咬牙关,撑着手臂起身,踉跄的往前走了三步,狠狠跪下。
苏觅跟在后面,看见一路蔓延的血迹,触目惊心。
跪了三天三夜,终于抵达金鸣寺。
东棠迟幽双手撑地,额头渗出一层薄汗,紧抿着毫无血色的薄唇,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身形不稳,仿佛摇摇欲坠。
金鸣寺建在山顶,一千多条阶梯蜿蜒向上。
苏觅心急如焚:“这…这就不用再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