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渊缓缓一吁:“公主言重了,这话司马家如何担得起。”
司马夫人虽是继室,但是能进司马家的女子又怎么会是简单的人物?风光了十多年,自有一股不俗的威势,从前能姿态凛然地接受她人奉承,如今也能底下透露摆低姿态。倒颇为能屈能伸。
冷眼扫过这个嫡子媳妇,以眼神给予警告,朝着知意和含庭一福身,徐声道:“娘娘息怒,是臣妾管教不善,还请王爷和娘娘看在她丧夫悲痛的份上,饶恕于她。”
司马妇自知如今已经不是司马家势盛之时,硬碰硬对自己并无益处,只得咬牙忍下,伏首求饶:“是臣妾伤心过度胡言乱语,还请公主恕罪!王爷恕罪!
”
知意莹然而笑,映着星光熠熠格外轻妩,而她眼中却一分笑意也无,那种清冷的神色,如她腰间共套上坠下的翠玉坠子,摇曳着冷冷碧色,让人寒意顿生:“做人可以肆意,但是不要猖狂,想学本宫猖狂,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司马妇低伏的眼眸里隐藏锐如针芒的冷光:“是,公主教训的是!臣妾谨记在心。”
众人看着司马妇,心中暗暗痛快:“……”真是奇观,司马家竟也有如此乖顺如狗的时候!
知意招了招手。
赵静训看到她,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发懵的心立马定了下来,扶着女使的手到了她身边。
知意伸手搭了搭她的脉。
并无任何不妥。
“怎么会来这里?”
赵静训受惊,一回想便头痛欲裂:“坐了两日的马车,有些不太舒服,原是不想出来的,遣了女使去溪边看你们到底怎么了,但是想想我又不放心,便带着女使出来了。刚走到周若虚周大人的帐篷附近,也不知怎么的就是去了知觉。”
知意撩开她的衣领细细查看,并无重击或阵眼的痕迹。
仙仙立马从人群离开,去查看那边帐篷。
赵静训继续道:“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林子里,手里握着刀子,司马、司马云霆就倒在边上,身上全是血……”用力闭了闭眼,她从不曾伤人,从昏迷中醒来便看到这样的情形,如何能不怕,“我尚来不及反应,便有人出现了。”
白莹丫头立马带着人进了林子,映着灯笼的光快速找了一遍:“有第三人的脚印!”
司夫人颔首道:“看样子,是有人蓄意陷害了!
”
荆夫人跟着点头,话语却显意味深长:“这第三人的脚印究竟是谁的,还不好说呢!”
知意淡淡扫过于她。
荆夫人面皮一僵,微微撇开了身。
知意微笑着握了握赵静训的手:“别担心,交给我。”
赵静训点了点头,站到她的身后。
圆月高高挂在树梢之顶。
夜风吹得枝叶乱颤,遥遥望去,就仿佛那弯月有了摇摇欲坠的模样,挂也挂不稳。
知意伸展了一下双臂,让风梳理宽大的袍袖,轻盈飘动:“来,说说吧,是谁最先发现了瑞安和这具尸体的?”
辰妃指了一旁受惊不小的年轻夫人:“是镇国将军赵琪家的四奶奶。”
知意借着灯笼里的光影瞧了对方一眼。
认出来了。
不就是那像落水鬼一样,恨不得人人都淹死水底的那位么?
赵静训小声道:“荥阳郑氏庶支,郑洛的远房侄女。瞧当初郑家的意思是要弄进贞亲王府的,后来也不知怎么竟是被赵琪的儿子看上,耍了手段娶进了将军府。”
难怪怨气那么大。
不管是不是想当个什么娘娘,被人耍手段娶进门,怎么都不会是高兴的。
知意点了点头,缓缓走向了郑氏:“赵郑氏,你是宗室妇人,要说住处也不该是在外缘,三更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又看到了什么?说个仔细。”
这是郑氏第一次这么进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