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萱僵住的身体猛然一震,一下子萎顿了下去,又像是从茫然里回过神来,急急道:“是鲁夫人和她长女!是她们逼我这么做的,我没有想要冤枉王爷,我与六郎……”
知意没兴趣听她们家的破事,冷冷便打断了:“皇帝真是闲得发慌了。”
常国公府人脑海里一声轰然,搂着周云萱的手臂猛然一收。
心下百转千回,隐隐察觉到了些什么,但她不敢深究,也低声压住了知意的话,不想她把不该说的说出口:“公主!不能说,这些话不能说!”
周云珊的表情凝住,诧异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却发现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之色:“母亲,今日之事,您是知道的?”
知意眸色一沉,扫向常国公府人之时已然带了几分锐利:“把话说清楚了,明日若有人因你议论齐王是非,你该知道我是什么脾气。”
都已经叫人看穿了,那边的人也叫拿住了,常国公夫人哪里敢说不。
本也没想去攀齐王府啊!
周云萱被推了一下,抽泣着道:“方才多吃了几杯,有些闷,便叫女使陪我在附近走走。原、原是想着禁军都在此处,不会有什么问题,说项突然窜出来个男子,打晕了我的女使,欲对我不轨。好在齐王来得及时……”
她这时候就开口了,让鲁夫人有些诧异,皱眉扫了她一眼,又不着痕迹地往别处看了一下。
荆夫人的一声“哟”又细又尖:“这样啊!那、那个人呢?齐王没有捉住么?我记着,齐王身手不俗呢!”
周云珊虽年纪不大,但是这话里的讥讽也听得明白!
非得把她姐姐和齐王扯在一起,想看别人家难堪,看知意来对付她们!
气愤地瞪着她道:“我姐姐的女使都叫人打晕了,难道要齐王丢下我姐去追么!”
周云萱母女的眼神往人群里看了一下。
分明是在等有人为她们说话了。
鲁夫人的嘴角轻轻瞥了瞥,不大情愿地开口道:
“这话没错。这地儿虽有禁军巡逻,也搞不好席上吃多了的,一个小女子孤身一人,又是刚受了惊吓的,怎么好把人这么丢下呢!”
荆夫人没接话,撇开眼的时候还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不过好事者可不是一两个,人群里便有人嗡着声儿道:“齐王的为人我们自然都是相信的,不过周二姑娘说得这个人没抓着,怕是明儿有些话要说得难听了呢!”
某个因为被非礼而被迫嫁人的年轻奶奶仿佛落水鬼,抓住了同样落水的人,就非要拉了一同沉沦:“说她被公主威逼才编造的什么男人非礼的,肯定也不少。”
荆夫人又忍不住说话了,怪声怪调地道:“女子名声何等重要,这要是没个说法,唾沫星子都得把人给淹没了。”
……
仙仙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人群里,就站在荆夫人的身侧,凑着头,那声音就直接灌进了她的耳门儿里头:“那你以为谁来给你说法?给个什么说法?给谁说法?”
搅合得正高兴,突然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荆夫人吓了一跳。
一下子又撞进对方阴沉沉的眼眸里,背脊一凉,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不着痕迹地挪动着脚步把自己藏去一边儿了。
落水鬼年轻奶奶的眼神死死盯着周云萱,就算有点害怕女阎王,这嘴还是忍不住的往下说:“若是捉不到什么男子,又这么多人看着周姑娘衣衫破碎的被人发现与王爷独处于此……”
知意轻轻扬起的语调慵懒而冷凝:“所以你们现在是要逼着她去死?”
落水鬼年轻奶奶瞥了瞥嘴角:“这与我们何干?
”
知意道:“逼死人的是流言、是嘴碎,现在嘴碎的不就是你们?或者,你们也想尝尝身处流言是非里的滋味?”
落水鬼年轻奶奶不甘心,也不服气。
凭什么周云珊那么难